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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回乡下(2 / 2)


“那……我和贺邵承去洗手,等会儿就先把饭烧上了。”他想要站起来,可蹲太久还有点晕,忍不住的腿软了。还是贺邵承立刻过来搭了一把拉着他才没让陆云泽摔跤,“么儿,小心。”

“唔……蹲久了低血压了。”刚才眼前都是一黑,不过稍微缓一缓就好了。他又对着贺邵承露出了自己的两个酒窝,和他一块儿走去井边打水洗手了。

冬天的井水,那是滋儿凉。

洗手还能忍忍,直接洗脸真的是浑身都一哆嗦,稍微有点累这会儿也清醒透了。陆云泽拿着毛巾都不敢往脸上直接敷,只是让贺邵承给自己擦脏了的那一块地方,还一边擦一边叫唤。贺邵承抿着唇,动作认真的不得了,每一下都轻柔到了极致,一点都不敢拿出用搓澡巾搓自己面孔的那种力气。泥土被来来回回的擦干净了,陆云泽的面孔也被冻白了一点,过了一会儿回过热了之后才慢慢的泛起了粉红,和另外一边还白白的脸颊对比颇为明显。

“今晚还是要烧点热水灌在瓶里头用……明天可不能再用冷水洗脸了。”他摸着自己的脸蛋,嘟嘟囔囔的;而在他身旁的贺邵承却是蹲在地上,把刚才给么儿擦脸的毛巾又搅了搅,直接在自己面孔上也擦了一把——

“你不冷吗!!!”陆云泽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贺邵承擦完脸,重新把毛巾放到盆里冲干净,终于站起来了,“嗯?还好。”

陆云泽叹了口气,只能拉着和自己不是一个品种的贺邵承去厨房烧火了。

家里虽然有些柴和干草,但毕竟好两个月没烧过了,大块的柴放进去还有点难燃,大约是湿气渗入了木头里。光是把火烧起来,两个人就折腾了一会儿,接着又是淘米做饭。贺邵承被陆云泽按在土灶后面烧火,他自己撸着袖子在那里淘,手一直在冷水里来回的拨,居然慢慢的也就不嫌冷了。农村的大米都是自家种的,他们家的这个估计还是之前李婶送的,虽然也去用脱谷机都把稻壳脱了,可还是会有细碎的小沙子,进来偷米吃的小虫子和一些直接已经被吃空了的米粒。他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把所有这些都清出去了,确定自己马上吃饭不会一口一粒沙子之后才把米饭上了锅。现在米都还沉在水底,没到可以出锅巴的时候呢。陆云泽直接把大木盖子盖上了,打算之后等米饭差不多烧好了,再糊一点到锅边上去,烘那又黄又脆的米锅巴。

曾姥爷也在后院把菜洗干净了,拿着进了厨房。

虽然他开了辣椒厂子,手里的钱一下子就多了,也去县城住有小空调的房子了;可曾老头还是没觉得自己算城里人,在这乡下的土厨房里忙得还挺高兴。两个孩子刚好一个人一个灶,坐在后面一边烤火一边帮忙戳里头的柴火,不够了再添点细树枝。贺邵承肤色比较普通,这会儿只是微微泛着点红;但陆云泽就不一样了,整张小白脸被烤得红通通的,鼻尖都冒汗了。

曾老头给烧了个红烧肉,把外孙他们挖出来的土豆扔进去了几个,接着又炒了一份猪油青菜,一个冬笋小炒肉,虽然简单,味道却香得不得了。灶里的火暂时没灭,先继续烧水了,三个人终于坐在了小桌子面前,一块儿吃起了晚饭。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天空中也没什么星星,只能看到每家每户里头亮着的灯。

陆云泽吃了一口五花肉,虽然味道也挺好的,但毕竟中间有层肥,不是特别喜欢。贺邵承察觉了,就把自己刚找到的一块全瘦肉夹给么儿,把他碗里吃剩下来的那一块小肥肉自己拿过来吃了。

陆云泽的脸颊都要红透了。

他发现贺邵承真是越来越像上辈子的样子,他吃肉包/皮,贺邵承吃肉包肉;他吃鸡腿肉,贺邵承吃鸡腿皮……可他们家无论是现在,还是上辈子,都不缺这一口的钱,干嘛非要这样不浪费呢?他低头扒了一口饭,耳根也红红的,咽下去了之后才去挑了个笋尖扔到对方碗里。

“你傻不傻呀?净盯着笋根吃……冬笋还有点粗的,只有吃笋尖才不麻舌头。”一边夹菜还要一边假装是嫌弃,也就只有他做得出这种事了。

贺邵承不反驳,就低头吃了么儿夹过来的那一筷子,就着吞了一大口米饭。

两个孩子这样亲密,曾姥爷看得心里也高兴,觉得兄弟两个就该是这个样子呢!看看贺邵承……多照顾他们家么儿……

他喝了口酒,忽然又觉得不对,说起来他们家么儿才是哥哥啊。

老头喝得脸颊红红的,夹了一筷子土豆,觉得不错,味儿都入透了。

他们吃到一半,水烧好了,陆云泽就去把水舀进热水瓶里存着。贺邵承也去帮忙,只有曾姥爷继续坐在小桌边吃饭。因为两个孩子担心他喝了酒,别不小心一晃,开水烫着了身上。热水收好了,火其实也差不多熄了,只有烧红了的柴还在里面闪着零星的火光。这个时候最适合进去扔个土豆红薯什么的,他就赶忙去拿了两个大土豆,洗干净之后扔了进去,用火钳子戳戳,埋到木炭里面,像是闷叫花鸡一样。贺邵承目光温和的看着么儿折腾,接着才和他一起回了桌边。

但是陆云泽已经吃完饭了。

他没再动桌上的菜,而是去拿了自己最喜欢的柴火锅巴,又在边上咔嚓咔嚓得咬了起来。曾姥爷瞧着都觉得香,也去要了一块,不过他牙口没外孙那么好,怕吃的崩了牙,因此是沾着肉汤泡软了吃的。贺邵承又去添了一碗饭,两大海碗吃下去之后才饱了。锅巴还有一点,但是他想留着给么儿明天热热再吃,因此自己没有去动。

刚才两个孩子去接了热水,吃完了饭,曾姥爷就自己接下了洗碗的任务,让他们去翻土豆吃。

陆云泽也有些摸不准什么时候土豆能熟,又稍微焖了一会儿。

贺邵承拿着火钳子去把里面的灰、木炭都拨开了,找到了那两个已经烘烤到黑黢黢的土豆。因为中间已经软了,他也没很用力的夹,只是一路拨出来,刚好滚到陆云泽端着的铁盆里去。两个土豆这儿还太烫了,是不可以用手去碰的。他们就去用筷子一点一点的剥掉了外面烘焦了的皮,再拿个勺子过来,舀了一勺里面的土豆。

“辣椒面辣椒面。”陆云泽不肯吃原味的,又跑去柜子里翻了辣椒出来,直接倒了一小碗。接着再让贺邵承把土豆放进去滚一滚,沾满了之后再吃。贺邵承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吃法,略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尝了尝。

“味道怎么样?”陆云泽蹲在他面前眨了眨眼睛。

“嗯……不错。”他点了点头,把剩下来的半勺递给了么儿。

陆云泽也不介意这是贺邵承吃过的,直接就把勺子放到了嘴里,果然又辣又爽,味道好极了。

他们两个小伙子,吃饱了饭再来几口也没问题,就一起坐在厨房里,关上门,隔去外面的冷风,舒舒服服的在这里吃土豆。

虽然还没到过年的时候,明天才到小年夜,但各家各户年货也买的差不多了,小孩子们更是一放寒假就买起了炮仗。他们吃着土豆,还能听到外面偶尔传来的噼啪声,估计是小孩在那扔擦炮玩呢。陆云泽心里也忽然想玩了,吃了一口之后扭头看向身边的贺邵承。

“明天我们也去买点烟花炮仗?早上应该先去扫墓……扫完了之后刚好从街上回来。”

“炮仗?”贺邵承皱了皱眉,居然还没玩过那种小擦炮或者小鱼/雷,脑海里只冒出了有人结婚时会放的那种冲天炮,“那么大……而且也很危险。”

“不买那个。”陆云泽舔了舔嘴唇,把嘴角的辣椒面也吃干净了,“就买点小炮……‘老鹰’你知道吗?就一点点。还有那种摔炮,一个小纸袋子,里面放了点石头,往地上一摔就能‘啪’的一声……”

他絮絮叨叨地和贺邵承说过年玩的炮仗都有什么样,还介绍了一下会旋转出七彩的“小陀螺”,会飞溅银色火花的“梨花开”,还有小姑娘喜欢的“仙女棒”。这一切对于贺邵承来说都是新奇的,更何况么儿说话时还带着笑,小酒窝一动一动的,让他不自觉的就入了神。两个土豆一人一个,就这样吃了个干净。他们又在厨房里,用一桶温水简单的擦洗了身体,接着就回了屋。

曾姥爷也在自己房里擦过澡了,穿着拖鞋过来给他们烧炕。

烧饭可以用木柴,因为烟都能从烟囱走;但烧炕就必须要用碳了,而且得是好碳。他用铁钳子夹了四个已经烧红了的碳球,放到了外孙的炕里头。接着又去把窗户开了一点,免得没地方通风。曾姥爷接着就拎着碳炉回了自己那儿,走前还提醒了一下两个小的,今晚早点睡,明天要去扫墓的。

陆云泽一天都没怎么歇着,也已经困了,点点头后就爬到了床上去。

床慢慢的开始暖和了起来,他直接就把厚棉被一盖,拉到了自己脖子的位置。虽然沉甸甸的,但在这种大冬天,就只有这种沉得能压死人的棉被能守住热乎。他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没那么穷了,可再早些年,冬天不少农村人都是盖稻草的,冬天都不知道怎么熬的。贺邵承也一块儿躺了下来,和么儿一样,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明天……去给你父亲,和外婆……扫墓吗?”他的嗓音特别轻,生怕触动了么儿的伤心事。

“嗯啊。”陆云泽侧了个身,感觉到底下已经慢慢的开始热乎了,“就在不远的墓地,我爸一个位置,我姥姥一个位置。应该还要买点纸钱烧烧的,姥爷最喜欢给姥姥带金元宝……”他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忽然想到贺邵承的母亲也是去世的,“你呢,你有需要祭奠的人吗?”

贺邵承的眼眸垂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低道:“有的。”

他的妈妈……

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还会记得对方了。

“那行,明天一块儿买点纸钱……我和你说……香烛店里还有纸别墅卖呢。”陆云泽知道他是有些难过了,把手伸了过去,故意说话逗他,“现在社会主义新时代了,纸钱也跟着改革的,不止是老的金元宝,你想买美元、欧元,都能拿了去烧……”

“这么多种?”贺邵承又抬起了眸,看着么儿。他们靠在一起,因此这会儿能够清晰的嗅到么儿身上的味道,只是来了乡下换了老香皂,不是那个熟悉的柠檬味了。

“嗯,不过管他哪国的纸钱,都是天地银行发行的了。”

贺邵承微微扬起了唇角,又和么儿在床上说了些话。

他是思念自己的母亲。过去在张红盼手里,每每想到那个会对他好,哄他,亲吻他的美丽女人,心里都满是痛苦。但如今,他已经有了新的家,身边多了一个和他妈妈一样无条件对他好的么儿。贺邵承就只是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在心里低喃了一声“妈妈”。

他的妈妈,果然是在天上,保佑着他的。

所以把么儿送到了他的身边。

被窝暖呼呼的,又两个人睡在一起,倒是比县城里还要舒服。只是说床板太硬,陆云泽睡了一会儿就难过的动动,又困又背疼,最后只能委屈的蜷到贺邵承怀里去了。他们早晨起床基本上都缠在一起,不过因为这个年纪还没开始有尴尬的情况,倒也彼此都很习惯。隔壁李婶家的大公鸡已经在叫唤了,曾姥爷起了个大早,过来喊醒了两个小的。

“么儿,小贺,今天要扫墓呢!”

“嗯!起来了!”陆云泽一边坐在床上穿毛衣一边和姥爷说话,动作利落的把毛衣套上了。他也很有一套,前一天晚上都是把衣服藏在被窝里的,这样被炕焐着,早晨起来再穿就不会觉得冷。厚厚的毛衣一上身,里面穿的又是像城里买的保暖衫,他果然舒服极了,直接就下了床。贺邵承也已经在边上把衣服穿好了,又从衣架上拿了他们两个的棉袄。

他穿的是件深蓝色的,因为人比较高,一点都不显鼓,反而颇为修长笔直,比百货大楼的假人穿着都好看。但陆云泽就不在乎什么身材不身材的,还是拿的自己那球一样的大棉袄,一穿上就鼓囊了,衬得那面孔更小了一点。曾姥爷催着他们去洗脸刷牙,自己则去厨房里头下了点面,刚好把昨天吃剩下来的青菜放进去,再给两个孩子每个人敲两个鸡蛋,自己一个。

烧面也快,水一开一烫就成,他们两个洗完脸过来就能吃了,加点香醋,再加点辣椒,吃得身上完全热乎了起来。曾姥爷也不洗碗了,带着两个孩子就上了隔壁李婶家借来的三轮车,自己在前面骑,外孙和小贺在后头坐着。他这样赶,其实也是被昨天吓怕了,担心去了墓园都不能安生的扫个墓。

于是,七点不到,他们一家三个就往墓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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