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洞时，天色已经拂晓，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幽蓝色毒气，还能听到直升机在头顶盘旋的声音。
然而，巫妄在直升机的声音下却听到了另外不同的声音。
极为微弱的呼吸，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是竞争者。
巫妄没有去管，压低脚步打算迅速离开。
“5325……等等……”
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巫妄站立，握着短刀的手微微收紧，“你是在叫我？”
一个少年捂着自己的胸口，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艰难喘息，“不，是你……还……有谁？不说别的了，你，有把握……能扛过这轮毒气吗？”
巫妄冷漠地抬头扫视了他一眼。
肚子上破了个大洞，左小腿还有枪伤，浑身都是细细碎碎的伤口，从血液的凝固程度来看已经受伤很久了。
胸膛可能因为遭到重击凹陷，肋骨折断刺入内脏。
现在看来还中毒颇深，心脏已经不堪重负。
老兄，你不对劲！
这么重的伤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巫妄耸叽叽地站在原地，假装自己也很牛逼的样子，“当然，有把握。”
少年无力的滑落在地上，“附近的，竞争者……都，被我……我……解决了……我活不久了……”
“所以呢？”
“看在……我们……一起训，训……练了三年，当了那么久朋友都没背叛的份上，记住我的名字，出去之后，有能力就……帮帮我妹妹阿秋……”
巫妄面无表情地疑惑歪头，“你叫什么名字？”
半靠在树上的少年显然是被惊讶到了，但已经无力再说出一个字，只能死死瞪着巫妄……
巫妄疑惑，“难道你叫阿春？或者阿夏阿冬？”
少年沉重的喘息着，血腥味越来越浓重。
“好吧，我答应了，好人做到底，给你个痛快。”
巫妄没有靠近，甩出短刀将少年钉死在树上，结束了少年死前的痛苦。
他笑了笑，十分人道的补上了一句，“你安息！汝之妻子吾养之！”
仪式感完美。
竞争者大概死得差不多了，安全！
巫妄两步窜上树，架好了弓／弩，对准直升机上面纤细的黑色人影。
都让开！影帝要开始表演了！
是时候让来接引的人认识到本邪神的价值了！
……
海面上的天空在蓝色的毒雾中显得格外迷幻。
直升机上，亚麻色长发，一身黑衣修道服，做修女打扮的温柔女子一脸遗憾地和对手机说话：“院长先生，我觉得这批孩子的质量不错，为什么要投毒呢？”
低沉磁性的男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了出来，“帝国正在严查这批失踪的孤儿，我们要控制一下人数，以免被怀疑。”
温柔女子莉亚又丢了一个毒气瓶，叹了一口气，“明明训练了一年，经受了那么多苦难，却停步于此，真是可怜。”
“世界从来都没有错，是他们自己无能，让他们免受饥饿与伤痛，不知不觉的死亡是独属于我们的仁慈。”
“唉，这可是浓度最高的新产品，一个就能灭掉一座50公里的小城，可我不知不觉却扔了那么多，要是有孩子能撑过毒气就好了……”
这么说着，莉亚柔和的眼里充满了哀愁，又丢下一个毒气瓶。
手机那头听着这边的动静沉默了一会儿，“莉亚，我们的经费不多了，别那么浪费。”
一身黑色修道服的莉亚满是慈爱与圣洁地扛起了火箭筒，低声强调，“这是必要的欢送，这叫做物理超度，愿神在这个新时代庇护着那些可怜的孩子……”
一支箭在这时穿过她的发丝，钉入直升机的内壁。
莉亚矮下身，条件反射性扔开火箭筒，架起狙击炮的瞄准镜向箭支袭来的方向望去。
蓝色的雾气中，巫妄端着弓／弩，站在岛上最高的树顶，脸上盛满了毫无破绽的微笑。
他带着这种笑容挥挥手，对直升机上的莉亚做了一个口型：“你好”。
“是神迹……”
莉亚征愣地望着巫妄，嘴里念叨着福音书开篇的那一段：“用罪恶与终结浇灌出的血红花朵，将在黎明时刻，于不应存于世上的雾气之中绽放……带来神的复苏……”
对讲机另一头的男子疑惑的问，“莉亚！怎么了？”
莉亚扬起了幸福地快要落泪的笑容，“是幸存者，院长先生……唯一的，加冕后的，幸存者……”
男子像是习惯了莉亚神神叨叨的话，沉思了一会儿，“可以在这毒气下存活？”
“那倒是很有价值，反正只有一个，也不起眼。带他回来，毕竟，他是这一批唯一的新成员。”
莉亚带上防毒面罩，降低了直升机的高度，把折叠梯对着巫妄甩下去，“我很快回来，请为这个孩子安排好身份证件和今晚的住所，我想他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