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过年没能回来。”裴啸声音闷闷的。他刚刚跟两个团子和陈香兰说完话，顾霖排在最后，对着顾霖他就想撒娇，“这里的人无聊死了,想你们了。”
半晌对面没有声音,裴啸正想出声,对面传来一声轻笑,笑声轻浅撩人，好像从耳朵传进心里，像把小刷子一样刷着他的心脏。
“水还够吗？很快就能见到了。”顾霖靠着墙，扑簌的雪落下来,他伸出手接住，看着雪花在掌心融化。
裴啸心里一窒，很快回过神来,“嗯。”
两人简简单单的说了话，没有问对方好不好，只说了一些日常。雪越下越大,顾霖缩了缩脖子，呵出团团白气。
“行了,不说了，你快回去。”裴啸耳尖，催促道：“外面冷，记得在家里装个电话。”
顾霖一一答应,末了说：“给我个你那儿的地址，我让人给你带些东西来，外婆腌的小菜。”
裴啸沉默了一下，也没多问,只说了地址。
*
顾霖踏着雪一步步走回院子，院里点着灯，远处有爆竹的声音传来。
陈香兰从屋里出来倒热水，顾霖快走几步过去扶住她，“外婆你小心一些，要水让我来。”
陈香兰笑呵呵的说：“裴啸怎么样了，在那边还好吗？我听着声音倒是跟以前一样，心里还想着我们，也是个难得的孩子。”
顾霖一边注意脚下一边说：“可能没想象中好，但?我相信他能应付。”
陈香兰说：“我倒是听你张婶说起过，裴家的人口多，而且现在小辈也多?，裴啸一个刚回到裴家的人，想也不会太好。记得以前我们村有个地主家里有三个儿子，都争得你死我活，更别说张婶说裴家还是个兴旺的大家族。”
“外婆你放心，裴啸那个人吃不了亏的。”
何止是吃不了亏，他就怕裴啸发起疯来，被人抓到研究院去，但?他叮嘱过裴啸，应该问题不大。
陈香兰点头，“裴啸那孩子聪明着呢。”
……
裴啸刚挂断电话，敲门声响起，外面裴家的阿姨说老爷子让他去书房一趟。
裴啸应了一声，五分钟后从自己房间出去。裴家的人口多，因此房子占地也大，三层楼的别墅，一共有十?几间房，裴啸住在二楼左边最里侧，右边则是老爷子的房间和书房，都是不叫不准去的地方。
裴啸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声‘进‘。他推开门，巨大的案桌前，裴文庆正在看文件，裴啸进去后他也没放下手里的文件，等到把文件看完了，他才抬头。
看见站着的裴啸，他取下眼镜说：“愣着干什么，坐下。”
裴啸顺从的坐下，顺势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裴文庆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最爱的二儿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孙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不得不说，裴啸回来的这段时间，让他觉得很满意。
他听话好学，而且意外的聪明，不论说什么都能一遍记住，连自己派给他的助理，都在自己面前对裴啸赞不绝口。
“最近公司的事情?学得怎么样？”裴文庆有意摸底，“有没有觉得不明白的地方？”
裴啸：“还行。公司的大体构架我都清楚，主要经营方向也差不多?，就我看来，有一个问题。”
他眉目间沉稳内敛，从容不迫的气?质散发出来，让裴文庆一时间竟然忽略了他的年龄。
“什么问题？”裴文庆看向他，露出一丝兴味。
裴啸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前倾，“问题是未来发展方向不明确，可以看出公司在试图尝试和突破现有业务，但?并没有明确方向。”
裴文庆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裴啸竟然能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个问题，就连老大几个也都以为公司只是在试图扩展业务，但?他的最终目的其实是要改变公司的经营方向。
“这是你自己发现的？”
裴啸跟他对视，没有丝毫躲闪，“当然。”
裴文庆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裴啸站起来往门口走，手握上门把手时，他转头看了一眼转椅上?的老人，他能感觉到，老人的寿命不多?了。
裴啸出了房门，裴文庆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询问了裴啸的情?况，在电话里，助理对裴啸的评价非常高。
裴文庆叹口气，“我知道你是德诚的好友，但?我希望你如实?对我说裴啸的情?况。”
“老先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知道，即便他是德诚的孩子，我也不会偏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