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
PortMafia总部大楼的会议室里——
每周例行的中高层人员会议,形式和氛围倒并不是非常正式严肃的那种，更像是场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工作、增进增进同?事情谊、传达传达PortMafia精神的茶话会。
所有只要不?出外勤、不?处于休假期的中高层人员就都要每周打卡参加，虽然也不?是没人抱怨过,但当敬爱的首领大人叹着气表示“只是想要借由会议的形式来让诸位定期团聚一下，不?要忘记我们是个内部团结一致的集体啊”……几乎全员森厨的PortMafia一众人当即鼓掌表示热烈赞成！不?要辜负首领的一番心意啊！
其实中原中也参加这个会议的次数并不?多,因为每逢会议时……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常年出外勤的他根本就没多少机会留守在总部大楼里啊！
今天他本就来晚了,悄咪咪地走进这个大会议室后,也是相当低调地找了个后排角落里的位置猫着,以至于同?样猫在角落里的最近工作不?利而被首领“贴心关切”了一番的人事部部长,在看到干部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坐到自己身旁的位置上时，吓了一跳。
……难道是首领要在今天的会议上把他抓典型、当众批.斗一番，所以让中也先生过来把他拎出来？！
而察觉到身旁人的视线,中原中也扭过头来朝同?事打了个招呼：
“哟,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没见了,中也先生。”人事部部长讪讪地笑了笑，感觉，好像不是来揪他的，而且……中也先生怎么时不时就低头看眼手机？
没听说过中也先生是个手机控啊，是在等什么消息吗？
其实中原中也倒也没在等什么消息,就是担心医院那边希寻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他好能及时收到他安排在医院的下属发来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低头看手机的频率太过频繁……
“虽然我们的这个会议不用太严肃，但开会期间使用手机的行为终究还是不大好啊，还请注意一下。”
听到原本正宣扬着PortMafia精神进行全体动员的首领突然停顿了一下后，不?紧不慢地来了这么一句，中原中也惊得差点儿没拿稳手中的手机。
不?是吧，这么乌泱泱一屋子的黑西装,还能把猫在角落里的他给揪出来……首领的眼神也太刁钻了吧？！
就在中原中也一点点地抬起头去打量首领此刻的神情时……
“非，非常抱歉！我这就关机！”只见一片黑西装中，一个黑蜥蜴的十?人长慌慌张张地连连道歉，忙不?迭是地赶忙关掉手机。
他，他也不?想会议时间在首领的眼皮子底下低头看手机啊，但是女朋友正在因为他工作忙连约会都约不?了而和他闹分手，再不?回消息他就要没女朋友了啊，他太难了呜呜呜。
“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森鸥外相当宽容地表示这都是小事，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责难下属的。
只不过说着这话时，眼神却是看向?了角落里猫着的中原中也。
视线接触的那一瞬间，上一秒还在庆幸原来不是逮到自己的中原中也浑身一个激灵，老老实实地把手机收进了裤子口袋里……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啊，唉。
会议继续进行着?，并且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熬时间等会议结束的中原中也看身旁的人事部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时不时唉声叹气，不?禁颇有同?事爱地小声询问是出了什么事吗，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忙的地方。
中原中也在同事们面前向?来都没什么干部架子，和全PortMafia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很好，最近本就工作压力大的人事部长也是当即一通苦水地倾诉。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招不?来什么人才。别看现在市场上人才泛滥，一大堆青年俊才苦苦求一纸offer，但他们PortMafia的招聘要求也高?啊！负责武力输出的岗位另当别论，而负责脑力输出的文职岗位那简直是得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除了打架可以弱鸡一点，其他技能那是一样都不能弱……而且招来后也得进行基础武力培训，毕竟是在Mafia混，不?得起码学会怎么用枪、不?得起码掌握那么点儿花拳绣腿的体术。
而这个季度也确实没能招到什么出色的人才，首领看了人事部近期的工作报告后也是不怎么满意……最后这口锅可不得落在他这个人事部长的头上了，他是无可推脱的第一责任人啊
虽然首领还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越是那个样子越可怕啊！
“尤其是信息技术部门的，想招个满意的人才那叫一个困难。这个部门，工作强度大，加班、熬夜那都是常事，天天一半时间都得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脑子还得时刻保持高?效运转。看看咱们PortMafia的那些程序员就知道了，十?个人里九个秃，那发际线倒退得都跟咱首领有一拼了……啊，不?，不?，我什么都没说，刚刚是我口误。咳，咳，而且，信息技术部门百分之九十?都是男员工，又常年得窝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不?少人都抱怨说让他们连谈对象的机会都没，再这么工作下去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人事部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停不?下来，他既要对首领负责、还要让各个部门在人才储备上满意……他容易吗他。
中原中也听着同?事低声吐着?这些苦水时，本能地想到……其实，信息技术部门，希寻挺合适的，她本身就是这方面专业，而且貌似水平还不?错。
但是下一秒立刻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还是别了吧，工作压力那么大，她那小身板肯定受不?住。光是头秃这点就够她受了，断个头发都能让她哭天喊地的，发际线后退这种不?可逆的“噩梦”还不?得让她寻死觅活啊。而且，这个部门几乎全是汉子，还一个个都光棍久到饥渴，她一去的话不?得被一群饿狼盯上……何况她本身还就有爱捞鱼的臭毛病！
再说了，有他赚钱就够了，她想不想工作都无所谓，想工作的话找个喜欢又不累的活儿就行。
蓦然间意识到居然自顾自地想了这么远，中原中也赶忙打住越来越天马行空的思绪。
搞什么啊，他连个正式表白都还没有呢，居然就开始想这种事情了吗？！
……他是中了什么邪、着?了什么道吗。
中原中也忍不?住抬手捂脸，就算只是自己在脑子里想想，都觉得，有点羞耻啊。
“中也君，你是对我刚刚的提议有什么意见吗？”
原本正在不紧不慢却又滔滔不?绝讲着什么的森鸥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点名中原中也。
而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也都顺着?首领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后排角落里坐着?的正抬手捂脸的中原中也。
仿佛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发现然后当着?全班的面点名，中原中也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赶忙放下捂脸的手……还是继续捂着?，好尴尬。
“没，完全没有，首领。”不?过当即否认还是需要的，中原中也赶忙为自己的不?当行为补救道，“是，房间里有点热，我刚刚是在擦脸上的汗。”
然而中原中也本就不?擅长撒谎，情急之下撒的谎更是让人不忍耳闻。
森鸥外无声地抬头看了眼会议室里安装的顶级中央空调。
其他人更是整齐划一地赶忙扭回头，不?再盯着人看，给干部大人留点面子……借口太烂了啊，中也先生。
“嗯，那么，中也君对刚刚讨论的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呢？”森鸥外双手交叠着支在会议桌上，依旧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看向?自家干部。
刚刚完全没有在听的中原中也抬手压低帽檐：“……”
他错了，放过他吧，首领。
……
终于熬到会议结束，本就坐在门附近的中原中也刚打算低调离开……
结果森鸥外就在散会时最后补充了句让包括中原中也在内的几位高?层骨干留下来，大约一小时后再开个会。因为森鸥外马上还有个和外界合作商的视频会议，所以需要等他一会儿。
中原中也：“……”，首领，您上午的时候还让我恋爱加油，那您倒是给我去恋爱的机会啊！
跟着?散会的人群一起往外走时，身边路过了那个在会议上用手机发消息而被抓典型了的黑蜥蜴十人长，只见那人一出会议室就对着?手机哭哭啼啼地哀求：
“美代子，今年你生日我一定会陪你过的，一定不?会再出差、加班了……不，不?光是生日，平时我也一定会多陪陪你的，一定不?会约会中途丢下你去跑去工作的……呜呜呜，我不?要分手啊……”
看着?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外奔，中原中也莫名觉得，有点儿心慌。
……他未来会不?会也有社畜不?配拥有爱情的一天？
不?，不?，怎么又开始设想那种遥远的事情了。
他和她之间，现在其实，还什么关系都不是啊。
叹了口气，在等待首领开会的这段时间先回自己办公室签了几份等待他签字通过的文件，然后……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搜了那首《DarknessMySorrow》，她口中的和他很般配的歌。
啧，虽然他还是很不?满自己疑似被当成了“替声”，但是，嘛，音乐是无罪的。
【この世界が今は色褪せた鸟笼（眼前的世?界如?同?褪色的鸟笼）】
【叹いてみせても鉄格子外れはしない（即使哀叹也无法逃出铁笼的束缚）】
【Butnowdarknessmysorrow未だ溃えはしないから（但是如今我不?会在黑暗的忧伤中陨落）】
【さあ课せられた不?自由を嗤い飞ばして（就把这份孤独和不?自由嗤笑着?踢飞如?何）】
【天と地さえ逆さにしてみせようかGravity（就把天地翻覆的本事展示给你看吧）】
“……是首不?错的歌啊。”
听着这旋律、这歌词，中原中也忍不?住心生赞叹，然后又重头播放了一遍。
这首歌让他感受到的洒脱炽热、还有那旺盛明艳的生命力，仿佛在他心底引发回响一般。
而且……
“darknessmysorrow吗……”
这个歌名，也可以被翻译为……“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吧，那还真的是，和他很般配的一首歌啊。
手指点开了这首歌的评论区，想要看看其他人都是怎么评价这首歌的。在那几条高赞的评论中，有一个网友的留评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最喜欢的一首歌，就是因为这首歌，她一发不?可收拾地成为了GRANRODEO乐队，尤其是主唱Kiiyan的毒唯。她曾经一度失眠很严重，有一次深夜时分睡不着?，听广播打发时间，结果听到了有人点播的这首《DarknessMySorrow》。她说，这首歌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生命’的可能，耀眼、热烈、潇洒，即使深知自己本就诞生于污浊的牢笼中，并且也终将?归于污浊……世上会有这样一种生命的存在吗？嘛，总之，她时不时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也不?是很懂，可能就是太过聪明的人容易想太多吧。总之，至少这首歌让她感受到的强烈生命力治好了她的失眠，身为朋友的我真的很高?兴她能遇到这首歌，也算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看着?这条评论出了神，明明只是在看别人的故事罢了。
只不过这个留评者的朋友，从这段叙述来看，比起说是奇奇怪怪的人、过于聪明而想太多的人，他觉得倒更像是……
一个迷茫而又脆弱的人。
……
收到了首领发来的十?分钟后开始会议的通知，中原中也起身朝指定的会议室走去。
往电梯间去的路上，下意识地一边低头看着?歌词、一边哼起了那首《DarknessMySorrow》……
“lonelydarknessmysorrow~……”
结果一抬头，看到了前方同样在等电梯的芥川兄妹……兄妹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而只能面瘫脸不做表情的芥川兄妹：“……”
感觉十?分尴尬而拼命拉低帽檐的中原中也：“……”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启，芥川龙之介目不斜视地走进电梯里，直到电梯门关上时，都保持了全程一言不?发。
中原中也：“……”，喂！既然都听到了好歹也说点什么吧！这个反应只会让我更尴尬的吧！
倒是一旁的芥川银贴心地提醒道：“那个……中也先生也是要去开会的吧，不?一起去吗？”
说话间，手指了指刚刚芥川龙之介搭乘的那部已经在往上升了的电梯的门。
“……”刚刚气氛太尴尬，大脑一时宕机，中原中也眼神飘到一旁，顺便转移话题，“没事，我搭下一班电梯就好……银，你是要下班回家了吗？”
“嗯，是的。”芥川银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看向?芥川银平日里工作时扎起来的那头乌黑的长直发……
轻咳了两声，装作一副稀松平常地闲聊样问道：
“银，你平时都是去哪家美发店打理头发的啊？”
又想到了希寻今天对着?头发那哭天喊地的样子，还有对自己头发又卷又炸的怨念，再想想当初在演唱会见到银，她对银那头黑长直的羡慕……
他就，帮忙，问问吧。
而芥川银虽然有些惊讶中原中也为何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但也还是回答了，并且没有多问什么。
听到原来就是自己也常去修剪头发的那家美发店后，中原中也便寻思着?回头直接预约那家美发店技艺最高?的美发师，总能弄出个让那丫头满意的发型吧。
对了，说起演唱会……
上次之所以能在演唱会见到这兄妹俩，银应该是GRANRODEO乐队的歌迷吧……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芥川那个拥有一堆夕阳红爱好的家伙。
“那个，银，你，是GRANRODEO的粉丝对吧？”
“诶？”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芥川银愣了一下后，“还，还好，我是挺喜欢这个乐队的歌的。”
“那我问你个问题啊……”总觉得有些羞耻，中原中也抬手摸了摸鼻梁想要掩饰尴尬，最终还是豁出去地一口气问道，“你觉得，我的声音，和GRANRODEO的那个主唱，很像吗？”
否认，否认，快否认啊！
惊讶过后，芥川银目光沉下，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中也先生和谷山纪章先生的声音不能说是很像……”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啧，他就说嘛~
“应该说是，简直一模一样。”
中原中也抬手捂脸……说话一次性说完，不?要大喘气啊银！
“而且，上次在演唱会上，第一首歌唱出时，哥哥他也愣住了。”
中原中也不?想再面对这个话题……连芥川那家伙都！
“啊，电梯来了，我先告辞了……回见，中也先生。”
终于等来了部往下走的电梯，顿时感觉得救了的芥川银赶忙走进去搭乘……总觉得中也先生今天怪怪的。
并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经被不少同?事打上了“很奇怪”标签的中原中也还在一边等着?电梯，一边纠结于自己是否是个“替身”或者“替声”的问题。
“叮——！”
终于又来了部向上升的电梯，电梯门打开后——
“大姐？！你出差回来了啊？”中原中也一边走进去，一边问候着?有段时间没见的尾崎红叶。
“好久不?见，中也。”身穿华美和服的美人微笑着?回应，只是脸上随即又露出些许不满，当然，这不?满是针对此刻正在楼上会议室里等着?的屑老板的，“真是的，鸥外阁下可真是一点都不让人轻松，听说妾身今天中午刚下飞机，就说‘正好’‘顺便’来参加傍晚的高?层会议吧。”
“……谁说不是呢。”中原中也脱口而出地应和道，而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自己尊敬的首领什么后，赶忙纠正，“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尾崎红叶眼中却是含着别有意味的笑意，“哦呀，这可不像是工作向?来兢兢业业、从不抱怨的中也会说的话呢……果然，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