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理医生?”找了家饭店坐下来,艾青与叶萱这才正式作个认识,一看?艾青的名?片,叶萱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艾青微笑颌首道:“不象?还是,以为我们这行都有些通灵,所以害怕?”
叶萱微窘,这才发现自己也是怕被人识穿心思的。
“其实,心理疾病很普遍也很正常。就象伤风感冒,中药可以治;西药可以治;甚至,不吃药也能好;扛着不治,与其他病形成连锁反应后变成不治之症的,也有。”艾青简单地解释了两句,将一方湿毛巾递给叶萱。
女孩职业精专,衣着时尚,言行举止却平易得尤如邻家小妹,令得叶萱自办公室带出来的别扭与勉强渐渐消散。
“她这行啊,和告解差不多,所谓的心理病,就是心事结郁得太多成病,说出来,多个人帮你分担,哪怕问题依旧解决不了,病都会好个大半。”柴俊点完菜,插话进来。
艾青笑睨他一眼:“你这纯粹是误导别人,在我看?来,告解是良心与犯错之间的平衡,倾吐更是连心理疾病的边都沾不着。叶萱,别信他的,他就想诓着你玩‘真心话’游戏。”
桌底下,柴俊一脚向艾青飞去,岂料中途便被她“拦截”住了不说,纤纤细指还顺便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哇!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声张,心道:这学心理学的真还不是乱盖的。
可是,我心里的的确确是压了很多无助、犹豫、忧伤、失落,我不能向父母说,那样,除了令她们担心外,无他;我也不能向大少说,他甚至就是我心事的源头。如此,我该怎么办呢?
不过?就是柴俊的职业是心理医生的女朋友,但仿似个诱因般,一发不可收拾地牵出了叶萱心底千头万绪的结郁,她的神情又有些恍惚了起来。
“不聊我了,叶萱,来尝尝这家有名?的‘青龙出海’,味道顶呱呱哟。”看?出了她的不妥,正好服务生端菜上来,艾青适时转移了话题。
至此,一餐饭三人全找些个风花雪月之事聊。吃完,叶萱去洗手间,柴俊借机正色相问:“怎么样?”
艾青摇头:“没必要做心理辅导。工作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是,看?她谈吐,不是应付不下来的人,感情方面,那就不清楚了。不过?,多点朋友、多点节目充实生活,显然是很有必要的。”
说完,她做了个促狭的表情:“喂,人家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这样超友谊的关心才有点不正常耶,不如,约好时间我给你做一个疗程的辅导……,哟,哎呀,好疼的。”
柴俊的“魔掌”不客气地拧在了她的脸蛋上:“敢涮我?刚才那一爪都还没和你算帐的。”
“我说的是真的,柴俊,大家一场同学,当年你和陈怡心……,多少年才解脱出来,现在,喜欢上的,又是个已婚人士,你……。”艾青揉着脸,苦笑。
柴俊微微一震,低低地说:“没有,我没有喜欢她,我只是比她更明白陈氏子女的城府与心计,担心她爱得累、爱得忧伤……。”
“你不知道这担心,就是爱吗?”艾青不让他找藉口。
爱她?柴俊眼一挑,正待与她唇枪舌剑几个回合,却见女主角婷婷走来,只得休战:“姑奶奶,叫你来是帮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她的,你这么八卦,不如改行当记者去的。算了啦,她走过?来了,我改天再收拾你。”
担心是爱,那牵挂呢?叶萱挂着心不在焉的笑,回坐到座位上,手机在拇指按钮与耳边接收间来回游走,他不接电话!打了那么久他就能做到硬下心不接。她有些赌气地想关机作罢,可是,手指还是不听使唤地一遍遍拨着那个号码,他吃过?晚饭了吗?依依不会忘了给他服药吧?平时回镜苑他就喜欢上顶楼去乘凉,今天风大了些,可是不能由着他随便上去的……。
“我们走吧,青少年宫的演出快到点了,那不是你最?爱看的吗?”柴俊的手指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
叶萱仰起头:“柴少,我,抱歉我……。”
汽车,平缓地滑停在镜苑大门口,叶萱下车,艾青举手挥别,柴俊一边扬手一边发动车:“拜拜,我们赶时间,下次再聊呵。”
叶萱向苑里冲去,没听见那两人在车上的对话:
“好啦,她看不见了,你不用死扛着那付不在乎的模样了。来,给医生姐姐说实话,刚才她说不去看演出时你是不是感觉一颗心都碎成了好几瓣?”
“是呀是呀,碎得都找不回了。你晓得就好,千万别逼我这伤心人真陪你去看童话剧的。嗯,这里有没有公汽呀,你就在这里下车吧,我也好回家修复我的破碎心去了。”
“你去死吧!”
他俩嬉闹这当口,叶萱已经进了客厅。通明灯光下,陈先生正在和大少下围棋,看?见她,大少没有吱声,埋头继续走棋。倒是一旁的二夫人高兴地招招手:“小萱,回来啦?瑁还说你会应酬得很晚的,方嫂今儿买了不少桂圆,洗个手过?来吃呀。”
见此情景,叶萱松了口气,似乎,一切正常。她放下包,洗去妆容,又顺便给大少倒了杯热水,坐到了三人边上。
剥好的第一颗桂圆,先自递到大少唇边,感觉那人身子一僵,却还是慢慢张开嘴接了进去,脸色缓和了些。
“看?见没有?还是儿子有福气呀,我这下棋也是不方便吃,就没见你给喂几粒的。”陈先生笑吟吟地打趣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