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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韦尔霍文斯基(六)(1 / 2)


骆闻舟对这种?神一样的?变脸叹为观止,无奈地伸手?撑住沙发靠背:“你……”

费渡飞快地把他的?身搜了个遍,先下手?为强地顺走了那副可恶的?手?铐,并用?半秒钟考虑要不要收为己?用?,继而又理智地放弃——他没有警察叔叔业务熟练,搞不好会作茧自缚——于是他一扬手?,把手?铐远远地扔进了餐厅。

骆闻舟:“……”

“吃一堑长一智”,挺好的?,这孩子将来放出?去吃不了大亏。

骆闻舟小心地扶住他的?腰,叹了口气:“你知道你现?在?不宜剧烈运动吗?”

“那就不要剧烈的?,你不喜欢温柔一点的?吗?”费渡的?膝盖挤进他腿间,刚离开被窝没多久就凉下来的?手?顺着?骆闻舟的?下摆钻进了他的?衣服,冰得他一激灵,费渡亲了他一下,呓语似的?轻声说,“以后会喜欢的?,相信我的?技术。”

骆闻舟有点惊奇地看了费渡一眼:“等等,你说什么?”

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费渡对上?他的?目光,瞳孔里映着?一对倒影,好像把骆闻舟整个人圈了进去,在?灯下折射出?一层一层的?光,炫目得不可思议。

然后他对骆闻舟笑了一下:“哥。”

骆闻舟当时就忍不住抽了口气,头皮一阵发麻,身体立竿见影地发生了变化。

费渡当然感觉得到?,乘胜追击地顺着?他的?后脊一节一节地往下按:“我想要你。”

这本来只?是一句信口而至的?调情?,可是在?说出?口的?瞬间,却突然在?费渡心里卷起了轩然大/波,像莽莽雪原中惊破了冻土的?不速春风,无中生有,席卷而至,巨大的?回响在?他肺腑中激荡,震颤不休。

就好像他不经意间吐出?了一块带血的?真心似的?。

这让费渡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几乎带着?几分虔诚找到?骆闻舟有些干涩的?嘴唇,将那句话在?心头重复了一遍。

“我想要你。”他想。

他这一生,不断地挥别?、不断地挣扎,也不断地摆脱,他从?未留恋过任何人、任何东西。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陌生的?渴望攫住,平静的?胸口在?不动声色中起了看不见的?波澜,轰然淹没了他灵敏的?五官六感。

费渡甚至短暂地忘记了自己?一贯的?套路和技巧,满嘴的?甜言蜜语归于哑然,只?能凭着?本能去靠近肖想过许久的?猎物?。

骆闻舟几次三番扛住了诱惑,自觉已经快要成为一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伟人,马上?将成就一段教科书级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不料胜利前夕,敌人的?攻势居然平白无故升了级。

他来不及反应哪里不对,钢铁般的?意志已经在?“糖衣炮弹”之下土崩瓦解——最?后的?理智只?够发出?一声穷途末路的?叫喊,提醒他“沙发太硬,容易受伤,回卧室去,别?忘了锁门”。

然后这啰啰嗦嗦的?“理智”就和他的?上?衣一起,被遗弃在?了倒霉的?客厅里。

“碰疼了你要吭声,受不了就告诉我,好吗?”骆闻舟贴在?费渡耳侧,呼吸有些急促,费渡的?头发与雪白的?枕套黑白分明,他得咬着?牙才能维持自己?大致的?人样,“我知道你喜欢折腾自己?,但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疼。”

费渡没顾上?思考他这话里蕴含的?信息,因为他直到?这会才发现?,在?一些问题上?,他和骆闻舟可能有点不同的?见解。

“不是,”费渡干笑了一声,“你等等……”

可惜已经晚了。

骆闻舟摩挲着?他有些突出?的?腕骨,把费渡的?手?腕别?在?了枕头上?,舔了一下自己?的?虎牙,开始审他:“你到?底是听谁说我喜欢做零的??”

费渡刚从?医院里出?来的?全套器官只?是自我感觉良好,此时,他脆弱的?心肺功能暴露无遗,几乎有点喘不上?气来,作为业内知名的?“护花使者”,他虽然尴尬,却仍然不太想出?卖那个名字,因此沉默了一下。

骆闻舟惊诧:“这么坑你你都能忍?”

费渡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果断交代:“郎乔。”

“哦,”骆闻舟面无表情?地结束了简短的?“审讯”,轻轻地磨了磨牙,“好,很好。”

潜伏在?暗处的?内鬼不知道是谁,但不管怎么说,先抓住一个吃里扒外的?。

夜色绵长,骆一锅几次三番溜达到?主卧门口,跳起来扒拉了几下门把手?,意外地发现?这屋门从?里面反锁了,它胡子颤了颤,以豆大的?脑袋思量了一会,感觉今天一切都十分反常。骆一锅无聊地追着?尾巴转了几圈,终于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地钻进了自己?闲置许久的?猫窝,伸了个四?仰八叉的?大懒腰。

哦,对了,还有个嘴碎的?女同志,明天的?早饭可能得吃香菜馅包子了。

费渡觉得自己?基本才刚闭眼,天就亮了。

第一缕晨光从?窗帘缝隙里刺进来时他就醒了,只?是不想动。

虽然骆闻舟小心得有点烦人,但到?底还是有点勉强,爆炸造成的?伤处断断续续地折磨了他半宿,最?后也不知是太累睡着?了,还是干脆晕过去了,反正伤处疼归疼,没影响睡眠,因此他到?底还是没吭声。

费渡偏头看了一眼缠在?他身上?的?骆闻舟,放任自己?繁忙的?思绪一片空白地游荡了好一会,颠倒的?神魂终于归位,心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什么叫‘我喜欢折腾自己?’?”

思前想后,他觉得可能还是因为这次住院的?缘故,住院的?人没有隐私,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纹身贴也当然得擦掉,恐怕掩盖的?电击伤也是因为这个无所遁形——所以……骆闻舟以为他是个重口味的?“S/M”爱好者?

费渡正有点啼笑皆非,这时,骆闻舟扔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费渡刚开始没管,不料铃声快把房顶顶起来了,骆闻舟依然睡得死狗一样,丝毫没有动一下的?意思。他只?好轻轻扒开缠在?身上?的?手?,有点半身不遂地撑起上?半身,越过骆闻舟去拿手?机,手?指刚堪堪够到?,骆闻舟就在?半睡半醒间不由分说地把他按了回去,搂得更紧了。

此人选择性地装聋作哑,对嗷嗷叫的?“啊——五环——”充耳不闻,还在?费渡颈间蹭了蹭,抱着?他翻了个身,接着?睡。

骆队作为资深起床困难户,为了多睡五分钟,撒娇耍赖能无所不为,脸都可以不要。

可惜往常和猫同床共枕时,骆一锅不吃他这套,到?点了不起来给它老人家“上?供”,它就从?大衣柜上?一跃而下,一屁股能把死人坐诈尸。骆闻舟空有一身赖床的?本领,无处施展,这回总算是得到?了散德行的?机会,一定要在?床上?滚个够。

费渡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宝贝儿,电话。”

骆闻舟一翻身压住了他,无意识地在?费渡胳膊上?摩挲了好一会,他才含糊地哼唧了一声:“……接。”

陶然第一通电话已经因为长时间没人接听,自动挂断了,显然,他对此经验丰富,很快又打来了第二通。

费渡无奈,只?好接起来:“是我,我叫不醒他,一会我把电话放在?他耳边,你凑合说吧。”

“……啊?呃……哈哈,”陶然先是语无伦次地发出?了一串没有意义的?语气词,低头找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舌头捡了回来,“那行……那个什么……出?了点事,有点……有点急,能让他早点过来吗?”

费渡:“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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