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非礼勿视!你好歹也是今科状元郎!不知怎地,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偏了头,没好气地说。
喂!你说——我现在是该叫你大姨子呢?还是叫你小姨?
不管是大姨小姨,这后花园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湘如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淡淡地答。
哦?我岳父家后花园,我怎么不能来呀!我现在可是你家的至亲骨肉!他把至亲骨肉那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谁跟你是至亲骨肉!湘如的火气莫名其妙地上来了:哼!你明知道家中有两位没有出阁的闺女,还这样满花园的乱闯窜!你怎么这样没家教!你还是回去逛你的花街柳巷去吧!
花街柳巷?我的?喂!小姨子,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啊!还知道我爱逛花街柳巷?陆秉泽戏谑地问。
湘如突然想,自己和这般无赖浪荡子弟说什么呢!叫人看见了,对自己绝无好处,这火坑,反正是玉如替自己跳了,还有必要跟他罗嗦吗!
想到这里,她也不说话,俯身端了针线箩掉头便走。
喂!你捉了这虫子,是要回去喂野鸡吗?
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啊!那只野鸡可是我替你捉来的!你难道忘了?那日在西山——
别说了!湘如看了一眼青石小路上走过去的何夫人房中的一个婆子,要是给人听见自己曾经在西山与他私会,这名节可就不保了
陆秉泽看了那婆子一眼:我不说可以,你先留下来!
湘如咬了咬牙,无奈地停住了脚步。
见那婆子走远了,湘如哼了一声:有话快说!
大小姐!你这就这样讨厌我?
你就是问我这句话的?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谈不上讨厌不讨厌!你只是我妹夫,我只是你大姨子而已!
陆秉泽打开折扇,习惯地摇了几摇,赖洋洋地问:真是你叫你继母移花接木的?
湘如转回身,盯住他的脸,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陆公子!你一生可以拥有可多女人,正室妻子只要是董尚书的女儿便可,可我需要一个正派的,不好色的丈夫!
你从未与我打过交道,如何知道我不正派?
你托人送来的那张情笺,就说明你是个浪荡子!
陆秉泽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你说的没错!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可真是佩服你!
顿了顿,他又笑道:你把自己妹子推入火坑替你受我这浪荡子的气,于心何忍呢?
湘如冷冷一笑:是她自找的!与我何干!咏琴,咱们回房去!
在一边听的目瞪口呆子的咏琴急忙应了一声,随着自家小姐去了。
何夫人的卧室中,玉如头上挽了妇人的髻,满头珠翠,却是愁眉深锁。
玉儿,快给娘和祖母说一说,这几日,陆家人对你到底如何?
自从那日我照娘的吩咐,假装晕倒,娘说了那番话之后,陆老爷和夫人把我带回府邸,对我还算和气。
那不就行了!这说明他们了认了你这个儿媳妇呀!唐太君笑道。
可是——玉如扁了扁小嘴,就要哭了出来。
玉儿莫哭!好好给娘说,娘好给你出主意,告诉娘,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陆秉泽?
玉如点了点头:他一回到家中,当着我的面就说他那晚并没有和我——和我洞房。
陆老爷夫妇不信,说我一个闺女家不会撒这弥天大谎。
何夫人连连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他便叫他的小厮前来作证,那小厮也说他在书房歇了一夜!
这时候,我就拿出了那条白绫!
陆老爷一见那条白绫,气的请出了家法,要将他狠狠责打,被陆夫人劝住了,不过,他的话他爹娘再也不信了!
何夫人满意地点头,这便是了!量他们也逃不出我这场算计!
可是!玉如的眼泪又下来了:回到房中,他便对我冷笑,说我居然有本事自己破身,那干脆一辈子就自己独寝好了!然后,他就又到书房睡了。
何夫人听了这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娘!这下我该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守这活寡吗?
何夫人咬着牙:你先忍忍,过段日子等他气消了再说,我的儿,你也是个美人儿,我就不信他能永远忍得住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