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俏听闻,抬起袖口掩面,似要掩住她心中的愁绪,道:“父亲说笑了!”
沈谦刚将杯中酒饮完,另一边晏昭又站了起来,“沈将军,我敬您一杯。”
沈谦回敬了过去,视线却落在了晏昭身边的晏平身上,“平儿倒是长大了,我记得我初见她时,她才这么一点点大。”
说着还动手比划着。
晏昭听闻,抬手碰了碰晏平的肩膀,“那是自然,昔日那么小,现在也该长成大姑娘了。”
晏平轻微地缩了一缩,满脸写着不想搭理他。
沈俏蹙了蹙眉,看晏平这架势,又瞧着她发上的云髻,忽又想起什么,“平儿还未曾及笄吧?”
晏平一愣,小声回了一句,“是的。只是我喜欢这些发髻,反正府中有哥哥宠着我。”
转而又加了一句,“只是沈姑娘,你为什么唤我作平儿呢?“
她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晏平会这般问,但也算得上淡然,道:“便是依着父亲唤的。亲近些。”
晏平点点头,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黯淡了下去,“原来是这样。“
……
盘飨皆尽。
临走时,罗云叮嘱了沈俏几句,便回溪园林了,临走时目光扫过沈谦,不知为什么,沈俏竟然觉得那目光中竟然有些,说恶狠狠也不为过。
双晶跟在沈俏的身后,不知从哪拿出的一件织锦大氅,披在了沈俏身上,说:“姑娘,老爷说让姑娘坐秦姑娘的马车回去。”
沈俏敛眉应道:“好。”
夜晚总是有一种独特的朦胧美,沈俏步行在鼎阁之中,还未走出鼎阁,她便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声,“沈姑娘。”
沈俏闻声看去,晏昭正站在不远处朝着她挥手。她有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晏昭便已站至她的跟前。
“沈姑娘,我是来同你道歉的,前些日子里惊扰了姑娘,让姑娘生了厌烦之心,是我的不对。如今我也改了些许毛病,现在也不敢有过多奢望,还望姑娘体谅。”
沈俏看着晏昭,心中却暗自琢磨着这人究竟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之前她受了惊吓,反而有些动作跟不上脑子,现在将之前所发生的捋了一遍,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但话至嘴边,她只说了一句,“县公,也许我可以暂且忽略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却不顾晏昭的听完这话是个什么神情,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只见台阶上站着个人儿,语气中藏着不悦,“苏姑娘站在那儿,似乎在等你。你不去瞧瞧吗?”
晏昭似乎未意识到沈俏说的什么,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再转头时便只能瞧见她的背影了。
他握了握拳,向着苏锦看去,语气不善,“你过来做什么?“
……
许是夜晚的缘故,夏日里的风倒是伴着些凉意的,一抽一抽的袭着沈俏。而天上的月亮泛着柔和的光韵斜斜地洒在她的身上,四周亦是静谧的很。
直到她进屋脱去襦裙,坐到床上时,心中才有些后知后觉的不太淡定。
之前有多勇敢,现在就有多糟心。
为了防止父亲将她直接许给昌平县府,愣是搬出了晋王这座大山,可是现在想来,她哪里能呢?
而且,哪有只见过几次面便强嫁过去的?
她忽地想起了晋王的眉眼,心下一叹,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可毕竟话已出口,想要收回自然是来不及的了,总要试一试才行。
况且,如今,她还打着他的主意呢!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