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把脸转向其他人,“不好意思啊,我们刚迟到了,要不要迟到的就罚酒啊?”
樊晨刚说完这话,坐在一边儿的同学就搬起了角落里一箱啤酒。
正是喜欢跟风起哄的年纪,有男生提议,“那咱们就罚酒吧,谁比寿星到得还晚,全部算作迟到啊!”
“那咱们也不用多罚,一个人喝三瓶的。”
姜栎撇撇嘴,“三瓶?还有女孩子到的晚呢,怎么喝三瓶啊?”
“那要不女生一瓶男生三瓶?”
姜栎:“那我当场宣布,老娘就喝一瓶!”
“那不如迟到的都参与,咱们一轮一轮的喝!”就樊晨的声音指定道,“每个人一瓶,谁坚持到最后,就能指定一个人惩罚,平局都做惩罚,就……先从时璟开始吧!”
“时璟可不会喝酒啊!”姜栎拧紧眉头,“你是故意的吧,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他喝过酒啊?”
“那大家都喝,他有什么例外的,人家妹子都没说什么,时璟也没说什么,你瞎操什么心?”
时璟收了手机,“没事,我喝。”
在众目睽睽下,他拿起瓶启开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樊晨不过是想看他不痛快,慢条斯理喝完这一瓶,把酒瓶放回桌上。
除了脸有点热,没身体其他的感觉。
两轮下来,很多女生都放弃了。
时璟第一次喝酒也不清楚自己酒量如何。
正有些懵地垂着头坐在一边儿。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穿了便装的向越走进来,温柔笑说,“我迟到了,学委生日快乐呀。”
“向越小哥哥这边迟到的正罚酒呢,璟哥哥不会喝酒呀!”
向越坐到了他身边儿,“那我替他喝吧。”
樊晨不依不饶,“你自己也迟到了,你替他喝自己也得喝吧?”
“那我就喝两瓶。”
“……不用了,我也能喝的。”时璟刚拿起酒瓶就被夺了过去。
“等我醉了你再喝。”
就这么在起哄声与聊笑声下,又过了三轮。
姜栎凑到了他耳朵边,“要不要考虑一下向越小哥哥,长得也可以了,而且这是啥子感天动地的真爱啊?”
“别乱说。”
多数同学都在凑个热闹,喝了几瓶便纷纷推脱不喝了。
时璟也不能干坐着看向越替自己,僵硬着手拿起酒瓶问向越,“这轮我替你?”
“你们俩替来替去的,对我有点不公平吧?”樊晨说。
“那我放弃了。”向越无所谓地摊开手,“就不用替我了。”
樊晨到了嘴边讽刺的话都被咽了回去,感觉有点堵得慌!
所有人就剩下了他跟水了好几轮的时璟。
樊晨面前已经摆了一排酒瓶,或许是因为醉了,父亲叮嘱他不要招惹时璟的话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最后再玩几局,元旦晚会咱们不是报名了钢琴弹奏吗,等会我俩谁先不行了,谁就蒙着眼睛上去弹怎么样?”
“有点过了吧。”学委妹子看不过去了,“就是个娱乐啊,怎么涉及到元旦晚会了?”
樊晨笑了两声,“就是个娱乐,那必然是友谊第一啊!”
“可是谁家娱乐要在全校面前丢人啊?”
樊晨笑吟吟地开了瓶酒摆到时璟面前,大屏幕的光亮照清樊晨眼下的一片血丝,“友谊赛也不能少了刺激呀,时璟可以不玩嘛!”
时璟在周围的注目礼下,也不含糊地拿起酒瓶蹙着眉头开始喝。
幸亏有向越挡了几轮,最终,在他彻底喝不动时,樊晨也趴到了桌子下。
被一左一右架着拖出包间时,樊晨还问了句,“这算打平不?”
姜栎:“算啊赶紧滚。”
“璟哥哥你怎么样了?”
时璟还垂着浓长的睫毛,安安静静坐着。
姜栎赶紧安慰,“璟哥哥,好赖打平了啊就算一起丢人,也是姓樊的更丢人一筹吧,他可是文艺部的呀!”
时璟抬起头,眼尾都是不自然的红,他站起身刚迈了一步,便往前倒去,姜栎一边上前扶他,一边跟身后关心询问的谁说了几句什么。
时璟也没听清,震耳欲聋的乐声下,他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费劲力气才从兜里掏出手机丢给了姜栎。
含糊不清开口,“打电话……叫我……”
“叫我哥时溪”还没说出口,他胃里就一阵儿翻江倒海。
“叫什么Y啊!”姜栎听错了,欲哭无泪说,“你俩相处了多久了,他照片都不敢给你发,万一是个谢顶男怎么办!”
“你给我忍着,你可是这届最可爱的白菜,被谢顶猪拱了,还不如被老娘拱呢!”
他踉踉跄跄朝楼下走去,头脑越来越重,姜栎赶紧上前扶人。
—
地面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天色苍茫微微泛白,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往下落。
谢吟寒站在公交站的路牌下,黑漆漆的瞳眸注视着不远处KTV的方向,他嘴角叼着只烟,飘渺的雾气往上方飘开散去。
直到大门被拉开,远远地看着时璟胳膊搭在别人肩上,他眸色阴沉几分,掐灭了指间的烟头,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就听见了姜栎的抱怨,“璟哥哥你可真是让我头痛,我要不是个正1君子,你多么危险!”
“早知道就不喊你来了,这喝多了太难受了,我都没见过你喝多呜呜呜,怎么办打车回你家吗?”
“把他给我。”
姜栎循声侧头看去,看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
“我的天呐,你来的不要太及时!”姜栎跺了跺脚,“这外面太冷了,你快带璟哥哥回家。”
谢吟寒没说话,脸色不怎么好看地接手揽住了没精打采时璟的腰,才止住了他往下滑的身体。
姜栎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看见谢吟寒的脸色犹豫着没开口,而是去路边帮着拦了辆出租车。
将好不容易扶上楼的时璟扔在床边,谢吟寒摁亮了他卧室的灯。
屋子中都是酒味,那边的时璟似乎不太舒服,坐起身脱了外套,才垂着脑袋坐了半分钟。
就起身歪歪扭扭冲进了卫生间,顺便带上了卫生间的房门。
谢吟寒脱了外套走到窗边点了只烟,卫生间里有花洒的声音传来,墙上挂钟的秒针又跳了六圈半,卫生间内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他有些心烦,又怕里头一点动静没有再出什么事,走过去敲了敲房门,“时璟!你他妈活着吗?”
没有应答。
他没耐心再喊,拧了拧门把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干脆利落地狠狠一脚,小破门被踹开了。
时璟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正靠在墙角,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睨他,“你在做什么?”
时璟哼哼了几句,谢吟寒并没有听清,只得动手关了花洒,刚蹲下身就被虚搭搭的一只手勾住了脖子。
时璟本身长得就可以用漂亮形容,如今醉了酒,半边身体被淋湿了,白衬衫半透地贴在他身上。
湿发沾在脸颊上,眼尾沾着不自然的红,给他原本就漂亮长相填上一笔不可方物的艳绝。
他凑进谢吟寒似乎想说些什么,身体都贴上去,话却说得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