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碟碎了,金链男吃痛叫了一声捂住头,手指间鲜血淋漓,紧接着膝盖就是一弯,人往前一冲。
言萧已经趁机绕到他身后,刚才那一脚踹上了他膝弯。金链男往前一跪栽进车里,还没爬起来,她又反手猛地关了一下车门,撞在他背上。金链男跌回车里,张口就骂:“操,你他妈阴我!”
他火冒三丈地挺着背挤门,脖子上一紧,一圈绳索勒在了他脖子上。
言萧半边身子压着车门,一手揪紧绳子,另一只手扯下了他手里的车钥匙。
忽然想起他还有刀,低头就看到他已经把刀握在了手里,她更加用力的压住车门,两只手一扯,绳索拉紧,金链男被迫使昂起头,手上的刀乱挥,差点划到她身上。
远处忽然有车开了过来,车灯拧成一束强光打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言萧死死扯着绳子,眯着眼睛看过去,看到了模糊的三道身影从车上下来,逆着光被拉长,看起来毫不真实。
“言姐!”
她记得这声音,好像是那个石中舟?
但是最先过来的人不是石中舟。
她只感觉眼前一暗,高大的男人已经到了面前,眼神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就抢过了绳子,一把揪着金链男从车里拖出来,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金链男的刀掉在地上,一手捂脖子一手捂肚子,额头上还在流血,话都说不出来。
王传学跟石中舟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了愣。
“言姐,你没事儿吧?”
言萧退开几步,手指被勒得生疼,缩不起来,有点发僵地伸着,喘着气说:“没事。”
风是冷的,她的声音也是冷的。
关跃看过来,她的脸色更冷,上衣的衣领大敞,一眼能看到泛红的胸口。
他收回目光,声音比平常更沉:“这一路是你带他过来的?”
“是又怎么样?”
“我好像跟你说过他是销赃文物的。”
言萧看着他:“怪我了?你被人用刀指着试试?”
关跃看她,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火气比谁都旺,但该问的还是得问:“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言萧从来这里开始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本来就是压着的,又撞到这种事,更是火上浇油,被他一挑,全挑出来了,口气不善:“你这是在盘问我?”
关跃闭了嘴,女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不用接话,不会有结果。他干脆弯腰扯起金链男:“朱矛呢?”
金链男哼哼唧唧不回答。
言萧靠在车上,活动了一下手指,耳朵听着他的问话,直到现在才感觉到血脉流通。
没问出什么,金链男只哼,什么也不肯说。
“走了。”她到底还是开了口:“如果你问的是那个叫朱哥的,已经走了,他们俩闹掰了。”
关跃站直了。
石中舟气得抄了抄头发:“靠,掰的真是时候!姓朱的太贼了,肯定是知道我们想用这小子找他,立马断关系了!”
“那这小子没用了啊。”王传学看着金链男:“放了?”
“放了?”言萧忽的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得很诡异,三个男人自然而然地就全朝她看了过去。
言萧眼睛在石中舟和王传学身上来回转悠了两圈,觉得石中舟身上的伤轻点,目光就锁定在了他身上:“受了伤还能动手吗?”
石中舟不明白意思:“啊?”
言萧指了指地上的金链男:“请你帮个忙,给我把他照死里揍,我可以出钱。”
石中舟不禁一愣:“言姐,你这是……”
“肯帮吗?”言萧打断他的话。
石中舟瞄瞄关跃,毕竟实际领导在旁边。
言萧看他不动弹,眼一斜,看了眼关跃,知道这个人更指望不上。
“那算了,我自己来。”
她探身进车里,从包里拿出副手套出来,一言不发地往手指上套。
雪白的手套裹着她纤长的手指,她绷了绷拉紧,朝金链男走过去,脚踩在他一只手上才停。
刚才就是这只手碰的她。
“我日!!!”金链男顿时触电一样叫起来,另一只手去掰她的脚:“你疯了!”
言萧仍旧一言不发,弯腰,左手提着他的衣领,右手握成拳,照着他的脸颊就挥了下去。
实打实的一拳,夜晚安静,隔着层手套都能听见响声,像闷石砸地一样的沉。
不止一下,她的手臂举起挥出,一连七八下,一下比一下重。
金链男嘴边沁出血丝,眼睛都红了。
“臭娘们儿……”
又是一下。
周围没人说话,王传学跟石中舟都看呆了。
原先俩人私底下还嘀咕过,觉得这新来的鉴定师长得是真不错,瞧着就是那种漂亮的江南美人款,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甚至还让人想到江南水乡的柳木。
但现在他们发现完全想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一点也没有弱风扶柳的气质,那些表面的风平浪静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言萧的手再抬起来,被一只手捉住了。
“行了。”关跃把她的手臂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