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皱了皱眉，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开口问道：“需要多少年？”
“不敢确定，前辈们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但我还是觉得远远不够，不过……总是应该有希望的。”穆十七扯了扯自己的发尾：“希望我是最后一个。”
穆家已经为了这个目标牺牲了太多，穆十七纵使不是这家的人，却仍旧不想看到再有牺牲。太过孤注一掷的举动总会让人不忍再继续下去。
“青岩，你……”大祭司的语气终究是多出了几分愧疚，毕竟他也知道，就算是为了流月城，没有人会喜欢无条件的牺牲。
“算了。”穆十七终究是停止了这个话题，他像是在唠家常一般，似是不经意间开口：“听闻大祭司又得一千金，恭喜。”
大祭司已有一子，名叫沈夜，如今又多出一个女儿，真是儿女双全了。
“我为她起了名字，叫曦。”提到自己的女儿，大祭司的语气也转向了柔和。
曦，是晨时的阳光，是夜的延续，更寄予了希望。
“很美的名字。”穆十七颔首，将用红绳缠着的两个金黄色的铃铛掏了出来：“大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便当成是小曦的出生礼物吧。希望她以后能够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
“借你吉言。”大祭司将铃铛接了过去，虽面上瞧着并无欣喜之意，但眼神也总归是柔和几分了。
“那，时候不早了。”十七弯腰一揖：“青岩，告退。”
***
穆十七简直对大祭司那身装扮——特别是面具显得无比嫌弃，他总是恶意地怀疑，如果大祭司将面具摘下来，是不是脸就变得上白下黑了，不过流月城终年严寒不见阳光，这个可能倒是小了些。
归途中他看到了大祭司的儿子。沈夜的头发乱得很，估计还是像他母亲多些，压根不像大祭司那么酷炫狂霸拽的黑长直，反而有天然卷，脑袋顶居然还顶着一根呆毛，简直是萌杀天下。穆十七见到沈夜的时候，那孩子正站在高台上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摊开的手掌，那掌上燃着仿佛下一秒便会熄灭的小火苗，不远处一个稍大些的银发少年木然地用仅露在外面的那只眸子看了看正忙着习练法术的沈夜，又看了看路过的穆十七，点了点头，仍旧一言不发。
穆十七淡定飘过。
沈夜与瞳，一个大祭司的儿子，一个大祭司的弟子。
和他有关么？
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肩膀，穆十七呲牙咧嘴，将淡然的气质破坏得一干二净。若是让大祭司看到了，不知会不会后悔让这个看起来没有正型的家伙去当什么家主。
所以说，能装，也算是一种本事。
穆家家主从不是什么稳重之人，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硬要用个好听的词汇来形容他的性格，洒脱倒是更为恰当些，难听的话，大概算得上是没心没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