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眉头舒展，算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事实上，听过田所惠的介绍后他就一直在好奇：咒术师是否与普通人在基因方面存在决定性差异，否则就解释不了御三家这种不断内部通婚、持续千年还没玩儿崩盘的异常情况了。
现在嘛，他才想明白：所谓的禅院家本质上是“被冠以禅院这一姓氏者”与“继承禅院家血脉者”的广义综合体；不断拉拢潜力新人、同时欢迎外姓血脉回流，唉，难怪能有如此规模！
——自己被邀请，显然说明咒灵操术的潜力被肯定。
夏油杰挺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却更加冷静地拒绝了禅院直毘人的邀请。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禅院家的帮助也能自我提升，说到底，优秀者不需要依附他人也能在困难中不断成长；他会成为强者，这个事实，是绝对的。
禅院直毘人也不意外，天才总是有自己的傲气。况且，现在禅院里也乱成一锅粥，未必容得下这个尚未成长起来的小家伙闹翻天呢……越想越觉得无奈，老大叔干脆放下了最初的念头，直接把对方当成有发展的普通后辈，指点一二起来：“惠的问题我会带回去处理的，小子，倒是你，接下来半年时间打算如何度过？”
“……我打算接下来多进行一些拔除任务。请问您有什么好建议吗？”夏油杰诚恳摊手，坦然承认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打算。
没办法，他算是半个野生咒术师——惠连自己的术式都半清不楚，实在难以在修行方面提供过多的帮助；考虑到咒灵操术的特性，他的第一直觉就是进行更多任务、丰富自己的咒灵储备。
禅院直毘人毫不意外嗤笑，摆摆手：“虽然天才有天才的成长法，但是，活下来的才能成为强者、死在半路的都是废物。”紧接着，男人就一针见血指出计划的不妥，“没情报、没门路、没规划，小子，你不会打算把宝都压在运气上吧？搜寻咒灵这工作不妨留后再议，依你的资质，拒绝了禅院家，最大的成长期应该就在咒高专时代了。”
禅院直毘人说的很在理：才三次任务下来，夏油杰就碰见“偷窥咒灵”这种既难对付又没收复价值的家伙……从概率来看，没有可靠情报支持，他未来一年也难免去重复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经历，单打独斗就是有这种不便之处。
脑子清醒的少年冷静得相当快，他直视禅院直毘人的双眼，直截了当开口：
“您这么说，其实是在劝我锻炼咒力吧？”
“还挺敏锐啊，小子，”禅院直毘人一晒，指了指局促站在一边旁听的蓝发少女，“单纯询问修炼方法，惠这孩子还是能帮上忙的，别的地方没天分，至少精细操作这一块儿表现得勉强及格。”
被这么点名的田所惠高兴也不是生气也不是，只能静静禅院直毘人说下去。
可老爷子自觉尽到了义务，砸吧砸吧嘴也不再交待其他。
反倒是夏油杰，若有所思侧头、上下观察文弱的同伴，一副开悟的模样。
他那视线过于富有穿透力，看得田所惠一个哆嗦。
“别、别这么说啊，直毘人前辈！杰的咒力可是很强的！明明才开始，他都能对付一级……”田所惠想了想，结结巴巴开口。可还她不等说完，就被禅院直毘人的嗤笑怼了个脸红。
“惠啊，你拿这小子和你比，当然会觉得他强的过分。可雄鹰总是要追逐天空，同一个时代里永远只有最强的位置值得天才们追逐，”老爷子越说越不甘心、砸吧砸吧嘴，忿忿而无奈极了，“如果是他的话，大概要比照那位五条家的六眼小鬼头努力吧？哼，真是令人不快的小鬼们，前代们尚未退场、就已经迫不及待走上舞台了啊！”
闻言，田所惠哑然。
她当然听过传闻中的“五条家的六眼家主”，据说那是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继承了五条家世代相传术式的神秘大人物，虽然与他们同龄、却早已是咒术界精英中的精英……可，可是夏油杰他的潜力，已经到了这种水准吗？！
“总之，夏油小子，我很期待你的未来。”
后面又简单聊了几句，禅院直毘人以这种交浅言深的方式与二人组告别，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同样的，他这一番话，也在两位年轻人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
——五条家的六眼天才啊，是什么样的人呢，真好奇……
田所惠悄悄想。
——未来也会竞争最强宝座的，潜力者么……
夏油杰略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