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堂的人?你说什么——”
黑衣少年懵了一瞬,正想辩解,后脑勺冷不防挨了一巴掌,还伴随着洪亮的呵斥声:“杨际,你小子这是长胆子了要飞天是吧!?连陈老的弟子都敢动。”
“什么陈老弟子……”
杨际看向自家队长,白净俊脸满是迷惑,陈老的弟子不就是两个,他哪招惹他们了!
“小师妹,你先擦擦眼泪。咱们明春堂的人都在这,你觉得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全部说出来,自有师兄与师姐为你主持公道。”
张玉笛拿出一块绣有梅花的杏色手帕,递给程溪,温声安抚道。
杨际:???
杨际猛地回头看向小声抽泣的程溪,大脑嗡嗡作响,她说的师父是真的?她说的师兄师姐也是真的?
还都是他目前惹不起的!
他刚才还威胁说要折她手臂,打断她的腿……
杨际闭上眸子,深吸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跟腿要保不住了。
“谢谢大师兄。”
程溪接过张玉笛染着淡香的手帕,见好就收,把眼泪擦干净以后,清澈眸子怯生生地看着杨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刚好睁眼的杨际对上她这无声控诉的眼神,恼羞成怒,自暴自弃道:“我是说了要折断她手臂,也说了要打断她的腿,但那只是……我……”
杨际试图解释他是存了要吓她的心思,并没有要真的动手,但想到一开始自己确实有这个打算,只是因为她吓哭了才……罢了。
杨际耷拉着脑袋,摆出一副认打认罚的态度。
“孟队长。”
张玉笛听到他亲口承认,脸上笑意霎时褪得一干二净,罕见地换上肃然神情,看向猎兽队的队长,沉声道:“小师妹一介女流,修为也不高,今日若不是我等恰好在这,等这些想法成为事实……”
“别的且不提,小师妹是师父最重视的弟子,就是磕着碰着都让师父心疼,要是被师父知道了这件事,你们整个猎兽队,难逃其咎!”
孟声竹心里的怒火滋滋地往上冒,一方面他本人就瞧不上倚强凌弱的人,结果杨际不但欺负了,欺负对象还是个娇弱的女孩子!
再者,明春堂的堂主陈知秋,在兴山镇乃是食物链顶端的强者,与五大盟会的盟主可以坐在一桌谈笑风生,岂是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胆敢挑衅的。
杨际不光践踏孟声竹的为人原则,就连欺负对象的背景,也足以碾死他们这支猎兽队。这波作死要不是被拦下,众人怕是连骨灰都得被陈知秋给随手扬了。
“张道友,还有这位姑娘,此事皆是在下管教不严,在下代整个猎兽队向你道歉。”
孟声竹声音洪亮,语气严肃道:“至于杨际,他既要断姑娘手足,今日我当姑娘面,断他一手一足。此事皆因他而起,与姑娘绝无关系,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程溪捏着手帕,看了眼膀大腰粗五官坚毅的孟声竹,又望向低着头不发一言的杨际,面露犹豫。
“小师妹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必有顾及,更不用担心报复之事,有明春堂在的一天,小师妹无需担忧安危。”张玉笛鼓励安抚道。
孟声竹沉着脸看向杨际问:“杨际,我今日对你作的惩罚,你可有怨言?”
“……不敢。”杨际闷声说。
在张玉笛与孟声竹的注视下,程溪轻声说:“等会不是还要上山吗?腿就算了吧。”
也就是说只打折一条手臂就可。
张玉笛看向孟声竹。
“还不向这位姑娘道谢。”孟声竹沉声催促杨际。
“向她道谢?”
杨际难以接受,他谢什么?谢她只断自己一条手臂,还是谢她以势欺人?
“不必了,一腿一臂,我断就是。”杨际冷冷看着程溪,当着她的面,将左臂与左腿断去。
这断臂并非真的废掉,只是暂时脱臼,痛是真的痛,但却不至于成为残疾。以修士的恢复力,再配以药物,两三日就能修养好。
程溪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果她没有拜入明春堂,今日遭此痛苦的,就是她自己。
“先过去吧,老六跟老九在添置工具,应该快过来了。我们这一趟进山,顺利的话五天就能回来。”
孟声竹招呼张玉笛与程溪,走之前,抛了一个药瓶给杨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