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在等朕主动跨这一步。”迟音撇撇嘴,眼里?闪着泪花,可就是不?哭出来。小心翼翼地在人脖子上舔了口,才颤巍巍道。“若是朕不?往前跨一步。你就永远不?会主动过来。”
像一个旁观者,藏着自己那无言又沉重的心绪,永远不?见天日。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迟音睫毛浸了泪,沾在一起有?些沉重。边扫在沈明河脖子上,边疲惫心疼道。“若是朕没有?发现呢?该怎么办?”
“那就暗示你,等你发现为止。”沈明河伸出手去轻抚着他的脸,虽然看不?到,却动作轻柔又温存。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绝世珍宝,小心又怜惜。
“那若是。”迟音心里?狠狠一抖,猛地抬起头来,认真望着他。一只手放在他脸上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脸。点过他漆黑的眉,挺翘的鼻子,深情的眼。落在他又薄又软的嘴唇上,只觉得指尖颤抖,心在发烫。“那要是,朕不?想发现呢?”
人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迟音已经不?清楚自己上辈子到底知不?知道沈明河对他的苦楚真心。或许眼拙心笨一直未发觉,又或许偶有?心领神会之时,却觉得那点真心只是浮光掠影,有?如海市蜃楼。只可浅尝,不?敢深思。
无论如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因为错过,这人内心一世贫瘠。像是渴望着水,却苦等不?到下雨的田,苦熬着身心,只养出一地枯叶残禾。
迟音不?想这样,他的沈明河那么的好,明明付出了一腔真心,看得见这纷呈世相,想要这昼之光明。不?应该命运困厄乖舛,一生孤苦,最?终了无回?报。
“君果?然,□□无不?可。君不?然,青山白水应笑我。”沈明河眉眼含笑,翻过身子抱着他,眉目轩然。“没有?什么若果?。我走?的路注定遍地狼烟。大雪纷飞里?,得你是三生有?幸。哪怕不?得,也怨不?了什么。路途艰难,怎能主动拉人入泥淖?”
“其实。谁的路又好走??无论多么艰辛,陪你走?一程又如何?”迟音轻啄着他鼻尖,暗示他道。“何况你该知道,无论你想如何,朕总归是愿意?的。不?必如此自持自重。你的温柔太过残酷,若是压抑着自己,让朕不?能跟你一辈子相守。朕到底是该心疼自己还是心疼你?”
“倒不?是不?知道你愿意?。”沈明河突然沉闷笑出了声,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连眉梢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说罢,一手固定着他,只腾出另一只手出来就转眼解了他的繁厚衣袍。像是在私底下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都带着老谋深算的狡黠。
“只是你尚年轻,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如此动人迨荡,臣若是真的将相思落在这唇吻风月之上,却怕你明日后?悔。”
沈明河用的是臣,不?是本王。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感谢着这来自云端的赏赐,拥吻着他最?尊贵的幸运。
…………
天之将明,迟音哭喃了一夜。直将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敢走?进?这一方殿宇。
像是淹没在了澎拜的海里?,浮浮沉沉,一触手,便似摸到了天上的云,一抬眼,便是满天繁星。
迷迷蒙蒙,颠倒浮沉里?。迟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和?他相拥。吻着他浸着汗水的鬓发,轻声喃道:“你的小狐狸也想亲亲你。会在你面前,好好收起爪子,不?跟你分?开。”
…………
迟音在起身的那日,冷着脸说去把吕谦召进?来。怎也是自家?哥,自己受了委屈吃了哑巴亏,总不?能让他也重蹈覆辙。
“安国公不?需要你操心。你知道的,他怕是不?知道多少年前都知道了。不?必你言说。”沈明河给他穿衣服的速度明显没有?脱的时候快。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身上不?断穿梭,也没将衣服伸平扯直。倒是也不?急,还有?心情为迟音出谋划策。“何况,若真想与他诉诉衷肠,怕是也得晚几天再找他。安国公心细如发,对你又看得紧,甚是关怀。臣虽不?怕什么,可若是让他发现了,恐又气血上涌,怒发冲冠。又生波折。”
就很气!迟音很气,也很委屈,这才后?知后?觉这偌大乾清宫,自己连一个体己人都没有?。
只可惜站在除了动嘴不?疼,动哪里?都疼。只能甩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知道朕跟他说什么?就你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沈明河难得被他惹得脸上笑开了花。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冷美人突然笑靥如花,怎么着都让人惊艳。像是一阵风,吹融了山巅上的雪,落下的沁人心脾的雪花。“您是皇上,您想什么时候召见他,就什么时候召见他。”
迟音到底还是暂时放弃了见安国公的想法。脸皮不?够用,还是莫要在这个时候丢人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时。
作者有话要说:迟音:你想干吗?
沈明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