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些猜测,这王家,与陆筵定然?有?着莫大的干系。
陆筵和沈沅嘉走在前?面,王秋鸿走在后面,轻柔地扶着王夫人。
王秋鸿抬眸看着前?面的身影,心中有?些复杂,刚开始他还走在前?面,可?不知不觉,他竟然?畏惧起陆筵的气势,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落后于陆筵几?步。
能?让他心甘情愿退让的人,身份怕是不简单……
王秋鸿历经大变,心中较为敏感,此刻不禁怀疑起陆筵的身份和目的,可?王家已不复荣光,也犯不来对付他们。
最重要的便是,他在陆筵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恶意。
这才是他放心领着陆筵二人来后院的主要原因。
王秋鸿领着他们去了怡心院,道:“这院子里住着家中祖母,祖母年事已高,喜好清净,所以人也少一些。”
说着,他抬步往内室走去,沈沅嘉与陆筵止步,在外室候着。
沈沅嘉隐约听到王秋鸿与一人的说话声,不过声音小,具体的内容听不清。
很快,王秋鸿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说道:“陆兄,陆夫人,祖母让您二人进去说话。”
陆筵颔首,不紧不慢地走上前?。
丫鬟打起帘子,陆筵微微低头?,缓步而入。
沈沅嘉紧随其后,她抬眸,不动声色地将屋内的情形尽数收入眼?中。
屋内的摆置很简单,桌椅俱全,同样也是珍贵的檀木,罗汉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慈和的老?妇人,她穿着旧衣,发髻雪白,周身气度却雍容华贵。
沈沅嘉看着,这王老?夫人竟是比荣阳侯府的老?夫人还要高贵许多,这气度甚至和太后也不遑多让,同样是个饱经风霜,胸怀智慧的女人。
沈沅嘉肃然?起敬,对王老?夫人多了几?分敬意。
王老?夫人本来是斜躺在床上,手中虚虚把着一串佛珠,可?她的目光触及陆筵的容貌时,蓦地瞪大了眼?,手中的佛珠也被她扯断。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王老?夫人眼?睛紧紧盯着陆筵,她颤巍巍地坐起身,抖着嗓子道:“娇娇?”
众人一惊,尤其是王秋鸿,他上前?扶住王老?夫人的手,温声道:“祖母,您认错人了,这位是陆兄,不是姑母。”
王老?夫人转过头?,看了一眼?王秋鸿,她眼?珠子转了转,“陆?”
王秋鸿点头?,“是啊,这就?是孙儿刚刚跟您说的,好心将婉婉送回府的贵人。”
王老?夫人顿了顿,目光又?转回到陆筵身上,半晌,她试探着喊道:“阿筵?”
沈沅嘉目光微凝,发现陆筵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微颤抖。
沈沅嘉心思急转,陵州,王家,又?结合今日陆筵的异常,福至心灵。
陵州王氏,便是陆筵的母族。
她想?到这个念头?,心颤了一颤。
前?世她只大概知晓,陆筵的生母出身陵州王氏,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不过后来,康正帝忌惮王氏,害怕外戚专权,便对陵州王氏出手,先皇后王氏以身殉族,太子陆筵也就?此失宠。此后十五年,默默无闻地活着,后来发动宫变,谋朝篡位。
当年陵州王氏灭族一事,牵连甚广,惹得朝野震惊,人人自危。
可?她不知道,当年煊赫百年的钟鸣鼎食之家,如今落得这样落魄的地步。
仆从廖廖,生活拮据。
陆筵此刻,心中恐怕痛苦万分吧。
前?世,陆筵登基后,从来没有?来过陵州,陵州王氏也未曾被平反,他恐怕心中一直都在害怕面对,当初的亲人吧。
沈沅嘉上前?一步,轻轻握了握陆筵的手,一触即分。
陆筵身子微僵,蓦地转过头?。
沈沅嘉朝他笑了笑,轻声细语:“不是你的错。”
所以,不要自责了。
陆筵望着沈沅嘉微微顿住,少女容貌姝丽,明眸皓齿,嫣然?而笑,眼?里满是慰籍。
他随后眼?底的阴霾渐次消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汹涌的涩意。
陆筵郑重地捋了捋衣袖,端端正正地走上前?,眉眼?清贵,芝兰玉树,衣袖轻扬,拱手行礼道,“陆筵见?过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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