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素迟迟没有听见屋内传来的声音，她暗自推测了一下，无非就是像三皇子那般表面认罪实则拉一堆人下水，并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或者像太子那般，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一样怪气的冷哼否认。
八皇子还带着些少年气的声音终于传来：“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再勿多言。
嗯，也对。江素素想着，反正如今皇上正是盛怒，干脆认错说不定反而能减轻些责罚。正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皇子也是个明白人。
成明皇的怒气并没有因为八皇子干脆的态度减轻一丝一毫，他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八皇子年纪尚轻，处事急躁，卸去所有职务。所幸并未酿成大错，罚抄四书百遍，重温圣人教诲。”
江素素一惊，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不仅直接将八皇子之前的所用功绩全部抹杀，让一个成年皇子抄书不就是在说这个儿子的德行本事都不够？
百遍，也不是个小数目，若是自己一人不掺水份的全部完成，这一两个月内人是出不来了。
变相禁足。
然而八皇子一句求饶之语都没说，干脆的谢主隆恩。
“八皇子。”下朝后，江素素叫住了这个看上去有些面生的少年。
这是当初她第一次在宫中养病时，为数不多没来送礼的皇子之一，相比其他人，确实面生了些。
八皇子有些疑惑，但还是维持着皇子风范，温柔的点了点头：“江侍卫有何事？”
江素素也不知自己叫住对方是为了什么，为了安慰？或者好奇？她纠结了一下，这种时候还好奇实在有些愧疚、
八皇子率先开了口：“因我的失误让江侍卫受了伤，该日定当上门赔罪。”
“公主和属下均为受太严重的伤，此事并非八皇子之错。”这错可以算在很多人头上，比如严朗，比如解文辰，甚至迁怒成安也不是没道理，唯独跟八皇子没半点关系。
八皇子摇了摇头：“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才让皇姐受罪，让父皇忧心。”这里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身为皇子也不应和宠臣交往过密，八皇子微微低头说道：“若无他事，我应奉旨抄书。”
“恭送八皇子。”江素素拱手拜别，在心底暗暗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多为他说两句好话。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八皇子对成明皇的尊敬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和三皇子的表面温和一点都不一样。可这样一个人，却在这些皇子中，比太子还要不受宠。
钱谦从后头走了上来，他知道江素素这个平民出身的侍卫对京中关系了解不多，即使之前紧急恶补也不是马上就能全部消化的。
他拍了拍江素素的肩，解释道：“八皇子和先太子一母同胞，均是先皇后之子。”
江素素一愣，哪怕母亲兄长都死了，八皇子竟还如此效忠成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