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打在余桃脸上,纤长的睫毛投影在眼帘下,如同蝴蝶的翅膀。
刘青松干咳一声问?道:“你?们这弄得怎么那么晚,部队的熄灯号都吹了。”
“说不定以后每周五都得这么晚。”余桃道,“我们孙主?任可是下定决心了,要好好的把?家属院理的军属们,改造成为合格的军嫂。”
刘青松笑道:“那你?不用改造了,你?在我这已经合格了。”
余桃被?逗笑,忍不住推了刘青松一下。
刘青松拉住余桃的手,他的手粗糙干燥,摩擦着余桃的手背,余桃都觉得有?些?刺疼。
这不是夸张,刘青松的手真的有?那么粗糙,他经常握枪,又一直带队训练,受伤更?是常有?的事情?,时不时的余桃都能从他手上看见哪个地方又少了一块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色。
刘青松对?这种小伤已经习惯了,每次都不在意,他手上的痛觉神经仿佛都已经消失了。
被?刘青松拉着,余桃没有?挣脱。
俩人踏着月光,静悄悄地回?到?家,先拐去西屋看看大妞和二娃,这两个孩子睡得正熟。
余桃冲着站在门?口的刘青松摆摆手,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西屋。
“怎么样?”刘青松问?。
余桃道:“睡得正香呢,我进去没有?一点反应。”
俩人对?视一笑,余桃想到?明?天还要请刘青松的战友吃饭,问?道,“菜买回?来了吗?明?天确定来几?个人啊。”
“买回?来了,还是那几?个人。”
“我们家里的桌子还不够呢,你?看看能到?哪去弄张桌子回?来,拼一下。”
刘青松道:“我去老郑家借,他家的桌子大,搬过来正好。”
“嗯。”余桃点点头,想想明?天又叹息一声,“这还没做菜呢,我都已经感觉累了。”
刘青松笑道:“明?天我给他们安排完任务就回?来,不在营地盯着了。你?需要备什?么菜告诉我,明?天我给你?洗好弄好可以不?”
余桃看他一眼:“当然可以。”
说完她又担心的问?道:“你?可以早退吗?”
“那不叫早退。”刘青松道,“每天在营地盯着那帮小子训练,我是怕我走了之后,他们就懈怠了。”
余桃听?了没有?说话,她知道,在工作这方面,刘青松对?得起他身上的那身衣裳。
第二天下午三四点,余桃跟孙秀娥请好假,就回?来准备晚饭了。
从妇委出来,余桃打算先拐到?菜地,去拔些?葱苗回?家。
没想到?,她刚走到?岔口,就听?见她的名字从路沿子下边传来。
余桃皱皱眉,停下脚步往路沿子下面看,李招娣正跟一个眼生的妇女,坐在草地上说她。
“李嫂子,你?说余桃有?啥了不起的啊,都是从乡下来的,凭什?么孙校长让她进妇委。”
“这你?不知道吧。”李招娣小声道,“俺听?说,刘团长在小兵的时候,就跟在邱师长手下了。”
说完李招娣瞄瞄两旁,道:“俺还听?说,邱师长打zhang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体一直不好,他早晚会退下来,刘青松就等着接他的班呢。”
“乖乖嘞。”眼生的妇女捂住自己的嘴巴,“那刘团长前途可真不小,这余桃可真是走了大运了,以后说不定,她还能当将军夫人嘞,咱们到?时候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李招娣冷哼一声,讥笑道:“那可不一定。”
李招娣没有?继续说原因,她瘪瘪嘴,带着酸味道:“这下你?知道,为什?么余桃能进妇委了?要不是走后门?,她一个乡下来的童养媳,有?啥能力能够进去啊。”
另一个妇女道:“怪不得,我家隔壁住的那个女人,说是还上过高中呢,现在不也跟咱们一样,搁家里喂孩子吃奶。”
李招娣好像对?余桃积累了很多的埋怨,没有?接那妇女的话茬,继续说余桃:“可不是嘛,你?不知道余桃私底下有?多骚,俺那天挑粪去菜地,看见她跟刘团长在菜园子里拉拉扯扯,脸都贴着脸了。”
“有?这事?!”
余桃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着路沿子底下坐着的俩人说了一句。
“李嫂子,在这说我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那两个人都吓一大跳。
“唉呀妈呀。”脸生的妇女回?头看是余桃,猛地一把?推开了身边的李招娣,慌慌张张地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李招娣被?她推了个后仰,扭过头看见余桃站在高处,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李招娣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心虚过后,又硬着脖子问?道,“余桃,你?咋在这呢?这个点你?不是该在妇委吗?”
“我要是不在这,还听?不见嫂子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呢。”余套冷笑着看李招娣一眼,又用下巴示意道,“这位嫂子是谁啊,我怎么看着脸生,不在这一片住吧?”
那位脸生的妇女脸上一片惊慌,“余嫂子,你?看,我家里还有?事要忙呢,我就先家里去了,招娣姐,咱们下次再唠啊。”
她说完这句话,就马不停蹄的跑了。
李招娣看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回?过头就跟余桃道:“她叫金饱,她男人是三团的一个连长,咋了,你?男人还能管得了二团三团的事啊?”
李招娣一说金饱这个名字,余桃的大脑里就自动将关于金饱的档案调出来。
金饱,西北万山沟人,29岁,丈夫金友苍....一儿两女,大女11岁,未入学?。
知道那人是谁,余桃冷淡地看了逃走的金饱一眼,又看向李招娣,笑道:“我男人是管不了二团三团的事,可是我能管得了你?的事。李嫂子,上个月孙主?任刚警告过你?,没想到?你?依旧狗改不了吃屎,又在背后说人长短。”
“昨天下午孙主?任讲了什?么内容,才?一夜过去,嫂子不会已经忘了吧?”
说完这句话,余桃冷声道:“我看李嫂子是想当第一个典型,想让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展示一个月。”
李招娣也知道要脸,她一向欺软怕硬,此刻听?到?余桃这样说,结结巴巴道:“俺....俺说你?啥了,你?别吓唬俺,俺可不是吓大的,你?有?证人吗?”
“证人不是刚走?”
“她不会说的,她要说了,她也得上黑板。”李招娣仰头道。
“你?也说了,孙嫂子向着我。我要是跟她保证,只要她出来作证,她的名字就不会登上黑板。”余桃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招娣道,“嫂子,你?刚才?迫不及待告诉我她的名字,我不相信,金饱会为了你?咬牙不说。”
李招娣气一短:“俺,俺也不是故意说你?的,余桃,俺就是这样性子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放过俺这一次吧,俺男人最爱面子,他要是看见俺上了黑板,会打死俺的。”
余桃见她这样,心里腻烦,想到?平日里自己遇见李招娣时,她还会笑着打声招呼,没想到?在背后她这样说自己。
李招娣明?知道自己性子不好,为什?么不改,非要让别人让着她?
这强盗逻辑,让余桃听?笑了。
想到?杨和平真的会打女人,余桃深吸一口气,看向她的目光不知道是喜是悲。
余桃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冷哼一声道:“嫂子,你?说之前能想想杨副团长会打你?,你?也不会被?我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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