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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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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再后悔都已经晚了,近来?严尚自江南回京,宋晏储更是没有?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此前?由大理寺主查,刑部辅助,已经揪出了一大批官员。最后虽然大理寺未禀明,但不?少人?已经猜到此事后面怕是有?皇室中人?参与。

朝臣脑子转得极快,当年圣上登基是一件不?可言说事。当年帝名下众多的皇子中,可如今真要掰着手指头算,勉强能成气候的,似乎也就只有?那位身在京城的誉王了。

学子大哭文庙一事虽说来?自大晏各地的学子都有?参与,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主导之人?是何人?的。

其实朝堂众臣也有?怀疑,近几届科举中,江南学子录取人?数要多了不?少,只不?过每年的前?三甲大多是来?自大晏各处,江南的学子多,却并不?是那么显眼。众臣也只当是江南水土养人?,盛产人?杰罢了,谁又能想到内里竟还有?这么一回事。

严尚奉命查探江南官场,如今归来?,一来?是江南那边的消息,二来?也意味着京城这边的幕后黑手即将?露出真容。

严尚回京,马不?停蹄赶进宫,向皇帝禀报。刘大伴前?来?相邀,宋晏储也去凑了回热闹。

等到了乾清宫,宋晏储眉头不?由一皱。只见?严尚浑身狼狈不?堪,身上带着泥泞的斑点便罢了,周身甚至隐隐可见?血色,面上也是一派憔悴的模样。

“微臣幸不?辱命。”

皇帝也是皱眉问道:“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微臣回京路上,惨遭贼子截杀。微臣侥幸脱身,不?敢耽误,快马加鞭回京。又怕夜长?梦多,未整理仪容便进宫面圣,还望陛下恕臣不?敬之罪。”

听到截杀二字,皇帝面色微臣,又听他后面所言,面色稍稍缓了缓,沉声道:“爱卿之意,朕明白。刘怀银——”

刘大伴立刻躬身:“奴才在。”

皇帝颔首:“给?严爱卿看茶赐座。”

严尚惶恐行礼,皇帝示意他不?必拘束,严尚这才慢慢将?江南所见?所闻细细道来?。

江南世家大族根基之深,比之京城那些世袭罔替的家族还要庞大一些。毕竟京城是在天子脚下,皇帝有?意抑制世家,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太过发展壮大。可江南天高皇帝远,比之京城,自是不?同。

那些世家逐渐发展壮大,盘踞一方,彼此之间又有?姻亲关系,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条浓密的关系网,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着不?慎,整个江南地区都要动荡。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是皇帝派来?的知州是强龙,那这些世家就是地头蛇。他们彼此关系紧密,又一心对外,那些京城来?的知州也不?过一人?之力?,又怎能与这么庞大的家族相抗衡?

皇帝有?心整治江南,那些世家也不?会束手就擒。对于经常来?的知州他们多是持拉拢的态度,若是拉拢得当,那自然两项互利共赢;若是不?成,他们盘踞在江南这么多年,也自然有?无数种方法能把那新上任的知州赶回去。

如今江南的知州,就属于上一种情况。

两相联合之下,江南地区上报给?朝廷的是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百姓和乐。而实际上那些世家鱼肉乡里,侵占良田,逼得百姓无田可种……

种种恶况,都掩盖在所谓的鱼米之乡的美名之下。

如此还不?算完。科举本?就为选拔人?才,可江南那些世家却是刻意垄断科举。每年乡试录取百人?,可着百人?中有?近九成的出身世家大族,再不?济也是依附于那些世家的商贾富户。真正出身贫寒的民?间学子,仅有?不?足十人?!

要知道,哪怕世家大族的郎君有?家族的优势得以学习最丰富的藏书?、请教?最优秀的先?生,可十中取九的概率,还是宛如天方夜谭。

更别说,就这十人?,还是那些世家为求“公正”而“施舍”出来?的。

而今年江南之所以有?这么多贫寒学子得以进京赶考,也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在江南待过两年,那些世家为免暴露,才让中举人?数稍显“均衡”了一些。

皇帝闻言,沉默良久。

哪怕事先?知道此事,可此刻听严尚这般细致无比的讲述一遍,终究还是不?一样。

皇帝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朕知道了。”

严尚规规矩矩垂眸,老老实实坐着。

宋晏储位于上首,仍旧是慢悠悠地品着清茶,对这些事,仿佛丝毫没有?惊讶。

皇帝看了眼太子,又转回到严尚身上,温声关怀道:“爱卿长?途奔波也是辛苦,且先?回去歇歇吧。朕派个太医随你一同回去。”

“有?劳陛下关心。”严尚也不?推拒。

皇帝挥了挥手,等到人?都下去,他才转身看向太子:“你早有?预料。”

宋晏储抿了口茶:“大差不?差。”

皇帝眼皮子跳了跳,想起当年她执意要去江南,当时他就觉此事蹊跷,却不?想,她的算计,竟是应在了两年后的现在。

皇帝道:“那朕便要看看,你这番算计能起到多大作用了。”

茶盏热气氤氲,朦胧地映在宋晏储的面上,她虚虚地看向殿外,声音缥缈:“总归是能断了那小?鬼的一双手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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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尚回京,京中提心吊胆,却不?想接连两日他都在家中休养,就连大理寺那边都没了动静。众人?心中疑惑,正怀疑莫不?是皇帝不?欲继续往下查了,却忽闻刑部尚书?被下了狱。

纷繁的京城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刑部尚书?……

众人?细细一想,只觉荒谬。

这半月来?协助大理寺办案的不?就是刑部?结果现在,竟是刑部尚书?下了狱……

那前?段时间的查案……又算得了什么?

刑部尚书?被斩的那一日,朝中众人?仍旧有?些恍惚,全然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了刑部尚书?在前?,其余再有?什么人?下狱已经不?足为奇,直到一日朝会上,大理寺卿捏着厚厚的奏折,呈交圣上,申请缉拿长?公主,朝廷上下才又一次的爆了。

要说刑部尚书?所作所为勉强还有?迹可循,可若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长?公主的谋算,才是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为了什么?

她一位公主,又是为了什么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她还能以公主之尊登上九五之位不?成?

文武百官只觉荒谬,可大理寺的调查结果、皇帝派遣禁军总不?是假。

京城内一时之间又沉寂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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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宋晏储提笔写着什么,陈玉匆匆走进,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宋晏储眉头跳了跳,慢慢抬眸:“什么?”

“临安长?公主府的消息,长?公主驸马……薨了。”

“薨了?”宋晏储转了转笔,饶有?兴致开口:“这个时候……人?没了?”

陈玉道:“说是驸马身子本?就不?好?,如今长?公主又闹出这等事,驸马一时撑不?住,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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