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入学
阿瑜的脸上有些?震惊：“每个人？也包括女子吗？”
沈翘楚点头道：“当然了。我认为女子应该跟男子拥有一样?的权力?,包括读书出仕以及各种工作?……”
“……你是?说……你认为女子也会有机会参加科举？”
“是?啊，像阿瑜你这样?的学识，考取进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不可以呢？”
阿瑜的脸上震惊犹未消散,却渐渐被郑重所取代：“谢谢你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我,也从未想过这样?的事，真的非常感?谢！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日?后在这条路上有用?得上我的事尽管吩咐,我愿意尽全力?帮助你实?现它。”
沈翘楚也被说的动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二人在这竹林里也呆了不少时间，便一同?向外走去,打算跟顾脩之他们会合。
正走着，面前突然出现一身玄色锦袍，上面以金线绣以精致的重华图案。沈翘楚侧身相让对方却没有走开的意思，抬头望去，这白的几乎透明的肤色，高挺的鼻子和眉骨，如同?早春青竹一般苍绿的眼眸,不是?崔玉是?谁？
沈翘楚正纳闷地看着崔玉，崔玉的视线却没有落在沈翘楚身上。
“阿瑜，你回来了？！”
崔玉的表情不同?于往日?一般没有温度，细碎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撒在他的头上,微浅的发色被照耀成?金色，他整个人的表情都仿佛生动起来，倒像是?一个金毛大狗。
阿瑜福了福：“崔郎君，好久不见。”
崔玉的眉头皱了皱：“七年没见,怎地生分了，你以前都叫我阿玉的。”
沈翘楚被晾在一边，心里有一些?修罗场般的尴尬。
阿瑜只是?保持微笑：“那时我们都小，一同?玩耍的时候可以这么?叫，现在大了，便不能逾矩了。”
“没关系的，你叫我阿玉就好……”崔玉说着，眼光扫到沈翘楚身上，有一瞬的冰冷，再看向阿瑜的时候又变回刚才的金毛大狗模样?：“你怎么?跟这个庶人走在一起？”
阿瑜脸色微沉：“翘楚是?我的朋友，还请崔郎君让一下，我们还要去跟朋友会和。”
崔玉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让出一条路，看着阿瑜和沈翘楚走远。
沈翘楚心中默默点蜡，跟在阿瑜后面。
二人沿着小路向外走，就在即将走出竹林豁然开朗的时候，阿瑜回过头，逆着光，她侧脸上的睫毛被光点亮，幼细鬓发也显得毛绒绒。
“因为家里相熟，我跟崔玉小时候一起玩过几次，不过我六岁那年去苏州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了，他也算是?我的远房表哥。”
沈翘楚只干笑着：“没事……你不用?特意跟我说这些?……”
阿瑜听到沈翘楚说这话，原本翘起的嘴角慢慢微垂，转回头低声道：“嗯。”
沈翘楚走上前跟阿瑜几乎并排，问道：“记得脩之说，你在苏州呆了几个月就回洛阳了，那之后呢？”
“后来我回到洛阳，遇到了虚玄师父，他说要收我为徒，我小叔本不愿意，但是?虚玄师父说我只是?未出嫁时以女冠身份行走，之后可以自行婚嫁没有影响。我小叔想着女冠行走多有便利，虚玄又是?上清派宗师，总不会有坏处，便答应了。之后他带着我在京畿一带拜访名家名胜，直到四年前才动身再次去的江南。”
“所以你不是?自己?喜欢修道？”
刚走出竹林，阿瑜似乎有些?不大习惯突然变亮的环境，睫毛扇动几下，眯眼道：“倒也不是?，拜师之前我有看过关于道家的书，还算是?喜欢，如今修道这些?年，已经越来越喜欢了。”
沈翘楚点点头：“喜欢就好。”
阿瑜似乎从来没有提过她的父母，只提过一个小叔，不知有怎样?的内情，沈翘楚虽然有些?在意，但是?觉得问出来实?在是?唐突，只将这问题憋在心里。
二人一路分花拂柳走到宴会厅堂附近，如今虽然是?初春，这西苑中也有一些?早春牡丹开放。
洛阳牡丹甲天?下，如今虽然不到花盛之时，这些?许花朵却也疏落有致。
江南庭院不怎么?栽种牡丹，沈翘楚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么?多各式各样?的牡丹，已经应接不暇了，阿瑜却说这如今盛开的牡丹不及花盛时洛阳牡丹种类的十分之一，实?在是?令人惊叹。
沈翘楚在后面看着阿瑜的身影穿过牡丹花丛，偶尔露出的白皙手臂跟牡丹花一般娇嫩，只是?牡丹丰腴而阿瑜清朗，各有一番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