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封九有关的人他一共见过三个，顾朝歌算一个，那一次将他设计引到西陆去的妖修女子和中年文士是另外两个。
其中顾朝歌所求为何，上次去潮生阁的时候祁琏也曾经有过猜测，若猜测为真，江轻聿大抵也能帮得上他，是以若是封九不愿意说，他也可以从顾朝歌这边入手试试。
只要顾朝歌自己没有参与当年江家的事情便一切好说，若是他参与了，那江轻聿也只好有一码算一码，封九也是一样。
江轻聿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执事堂，正准备进去，迎面却见到了一个略微意外的人。而他看到对方的同时，对面也已经看到了他，先是神情微怔，旋即微笑颔首，“江师弟。”
“大师兄。”江轻聿略略行了个礼，问道：“方才路上遇到陆师妹，听闻师伯传令她们去与师兄帮忙，我还道师兄定然已经在偏殿里了，怎么现今还在外面？”
“来取些卷宗，好用作示范。”方知行晃了晃手上的玉简给他看，随口寒暄，“师弟这是出关了？”他似是认真打量了江轻聿一圈，笑了笑道：“修为上升了不少。”
江轻聿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修为这两个字了，一次是师妹揍不得，一次是大师兄不能揍，当真是憋屈。“师兄厚赞了，师兄不是也已经……咦，师兄你是元婴后期？”
来而不往非礼也，江轻聿说着便顺道看了一眼对方的修为，岂料这一眼便看出了意外，方知行的修为竟然比他现在还要高出一个小境界，已经到了元婴后期。
要知道修为进境越往后越难，每前进一步便需要数十年的苦修。江轻聿修炼的这么快一是因为转世重修没有心境障碍，二便是因为和殷离情双修了那么久了。
但是双修也不是全然绝对的，江轻聿过去金丹的时候修一次能抵得上他修炼一年，现在元婴了效果便没有那么显著了，只因殷离情的修为和他的差距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是以后来他才能义正言辞又理?直气壮的拒绝某人的求欢，坚持各修各的。
江轻聿过去修为一直没有方知行高，一是因为他当时尚未恢复记忆，还会有各种心境上的限制以及修炼中的各种问题。二便是因为方知行入道比他早了。
而这些差距本来在问心境之后便快要被江轻聿追回来，现在却又要拉开了。
虽然修真界时常有各种奇遇，并不能以常规来一概而论，但方知行这个修炼速度委实太过逆天了。江轻聿又认真看了两眼，很快便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面色稍显犹疑，不确定道：“师兄，你不用剑了？”
江轻聿时常和殷离情待在一起，是以他虽然不修剑，却也对剑修身上的剑意特别敏感，只消略微感应一下?便能察觉到。
方知行的剑意虽然不是那种存在感极其明显的锐利之气，却也是那种厚重深沉，不会轻易被人忽视的。江轻聿初时没察觉到还以为是自己感应错了，又细细感应了一遍，才发现的确如此。
“嗯。”方知行神态从容，好似江轻聿并不是在问他是不是不修剑，而只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他抬眼看了看天色，温和道：“快要到时间了，再晚的话便要耽误师妹他们往后的事。师弟若无他事，我便先走一步。”
“好。”江轻聿下意识点了点头，让开两步，目送着对方的背影走远，眉心微微蹙起。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一般是绝无可能弃剑改道而行的，即便是当初的顾朝歌莫名有了满身的煞气，但他周身的剑意却也依旧很浓厚，并且存在感更强。
方知行却不是如此，他身上的剑意是完全消融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过去也并不是没有修者因天分原因改修他道，楚风逸便是如此。但他当时一是刚入道不久，基础尚未成型，二便是他是由法修改剑修。
但即便是法修改剑修，也没有过到元婴期才改道的道理?。
江轻聿忽的想起上一次见方知行时，对方与他在万星阁内有过的一段极为莫名其妙的对话。心中疑虑更深，将此事暗暗记下。
有了这一番打岔，江轻聿也没了原先的心思，心底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翻阅记录时也是心不在焉的，只草草翻了翻近两年的记录，确认了无什么大事发生后便离开了。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他本是要将近五年的都看一眼的。
离开清然峰前，江轻聿还突然起了个要不要去见一见?云景仙尊的念头，但只是转了一下?便被他果断放弃。
别说他对方知行的事情还只是猜测，不好太过较真。就说他和云景仙尊坐在一起说话，那都是一顶一的尴尬，他就还是不要去跟对方互相伤害了。
两日后，深夜。
江轻聿等了大半夜不见?人回来，刚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便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他。脑子还未如何清醒，身体便自发的翻了个身去抱住对方，“你提前回来了？”
“嗯。”殷离情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后的一句话便让江轻聿原本还模糊着的意识彻底清醒。
“封九不在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