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亮着灯，但现在安静如斯。
“季微雨小姐呢？”班猜问。
贾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伸手指了指对面那小楼。
从这里过去，便需要经过前面的矿区。
班猜上前踢了贾一脚：“带路。”
贾苦着脸站了起来，弯着腰躬身向前。
陆夜白扫过四周，站位的队形分散但互为支援，他看了眼纳薇拉和她前面的宋让：“带上他。”
矿区前面是一个斜下的硕大入口，下面铺着轨道，黑漆漆看不到尽头，一辆坏掉的电池闷罐车胡乱翻在旁边。
整个矿区萧条而又凌乱，但在更深的矿井深处，偶尔可以听见隐隐的动静，表示这里还有一丝活物。
原本在入口把手的打手现在因为被集中看押，这里变得空荡荡。
“里面有人？”陆夜白问。
贾满头是汗：“……是宋老板说抓紧时间多开采一点……”
“何时下井？”
“……昨，昨天，不，今今天……”贾不安又惶恐回答。
“让下面的人上来。”陆夜白道。
“……这，没到时间，谁也不能上来。”贾愈发惶恐。
在矿区，所有电子设备都被禁止下井，就跟这里的交通都是用电的一样——任何可能的明火或电火花都被最大程度规避。
所以除非必要，上面的信息下面是收不到的。
矿工们要上来，也是用一个罐笼一样的电梯，简陋，逼仄，拥挤。
幽森的数百米甚至更深的地下，是和上面完全不同的冯静。潮湿、闷热，如同装在套子里的人。
陆夜白目光扫过那废弃的闷罐车，下面的人要想上来，上面需要开电，现在的电显然是关着的。
季挽澜并没有心思停留这里，她上前了一步，贾忙跟着走了一步。班猜跟在其后。
宋让的银丝眼镜框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丝流彩，他垂下了头。
前面一直很安静，只有行走的喘息声。
宋让脚上捆了绳，纳薇拉走在他后面，不时公报私仇给上一枪托催促，一不留神，在黑暗中他狠狠摔了一跤，脚立刻肿了，速度随之慢了下来。
眼见跟不上队伍，纳薇拉气恼推了几下，宋让直接又摔了一跤，这回扯也扯不动。
“小白脸，别以为拖一会就能算了，今天这事要么你完要么没完，怕了，脚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知道了？错了？诶，你说你干嘛弄那么多长毛狗，恶不恶心？”
贾走在前面，顿了一下，继续前行，已到了小楼下面。
这是一栋新建不过几月的新楼，全封闭的楼门紧锁，但隐隐从里面透出腥味。
贾咽了口口水，背上顶住一支枪。
“开门。”
他打开门，门洞一片黑暗，那种说不清的腥味更明显了。
借着微暗的灯光，赫然是一片凝固的红。
季挽澜呼吸一窒，陆夜白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稳了稳心神，看了一眼陆夜白。
贾照例走前面，他咽了口口水，缓缓向上。
班猜走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脚印，然后是季挽澜和陆夜白。
越是向上，越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我妹妹……”季挽澜的声音微颤。
“不会。”陆夜白沉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些血从干涸程度，至少是两周。”
楼梯的最上面，是一个小小的平台，走上去，转过一个铁栏杆模样的玄关，房子里面正中间却突兀出现一个硕大的电梯。
电梯的旁边只有上下方向的按钮，没有数字和层数。
电梯的周围也有零星的桌椅沙发，最前面的垃圾桶里面还扔着一个吃了一半的骨头，上面的颜色已经发黑。
环顾四周，哪里有季微雨的身影。
“人呢？”季挽澜上前一步。
贾站在旁边转头看他们：“……我就来过这里——他们明明将那小姑娘带过来了，我看到的……”
空气中弥散着说不清的味道，消毒剂和空气清新剂再混合没清理完的陈年旧血味道。
季挽澜将方才取下站到了平台上，从这里看过去
“这里怎么回事？”季挽澜上前两步，蹙眉看向四周。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电梯井里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仿佛正有东西顺着里面爬出来。
众人齐齐转过头去。
就在这一瞬间，忽然旁边的铁栅栏轰隆一声，仿佛什么塌了，整个大楼都晃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午餐时间写了一半，应该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