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来考察隆德科技，自然有我的渠道了解信息。”
“尤金，找我来吃饭是这个意思吗？”
陆勋言倒不是很生气，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金钱和利益已经交织在生活方方面面了，只是他却忍不住感到疲惫，什么时候能只是单纯吃个饭，单纯做个能聊天的朋友呢。
但他和尤金，或许从始至终也不可能单纯起来。
陆勋言对尤金说道：“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什么。”
尤金：“瑞恩，我知道你有些生气。”
陆勋言：“不，我还好，并不是因为生气才拒绝你。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尤金：“瑞恩……”
陆勋言：“尤金，实话跟你说吧，因为一些事情，我和我夫人闹得很不愉快，如果你觉得我能在隆德科技里说上什么话，那是高看我了。”
尤金蓦然睁大眼睛，十分惊讶：“我很抱歉听到这些，你和希罗怎么了？”
陆勋言一片肃容：“不要问，尤金。”
尤金转瞬间意识到这句话透漏出来的对于陆勋言和沈希罗关系的糟糕处境。
“OK，我们不提这些了，只是吃饭好吗，我的朋友。”
尤金端起酒杯，微倾斜杯身，“希望你和希罗能尽快化解误会。”
陆勋言在心里自嘲一声，尤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举起杯来，和尤金轻轻碰杯，“即便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祝你收购隆德一帆风顺。”
尤金哭笑不得：“好吧，我不求你帮忙，只求别给我搞破坏就好了。”
陆勋言轻抿一口红酒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尤金，你还记得东方郁吗？”
尤金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道：“yu？”
陆勋言说：“他嘴皮子很利索，你应该印象深刻。”
尤金恍然大悟：“法学院辩论队的那个郁。”
陆勋言点了下头。
尤金旋即说道：“珍妮弗无数次感叹他没有留在曼哈顿是个遗憾，怎么了吗？你不会毫无理由提到他。”
陆勋言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好奇他为什么放弃做律师了。”
尤金显得很难以置信：“放弃做律师？为什么？他很有能力！”
陆勋言忽然笑了下：“确实，记得他把你堵得哑口无言。”
尤金做无奈状：“哦，瑞恩，我敢打赌就连郁本人或许都不会记得这种陈年旧事。”
陆勋言说：“怎么会，他赢的可是尤金·伯纳德，该专门定制一枚勋章挂在墙上。”
尤金装作怒不可遏，板起脸来说：“瑞恩，立刻停止对我的侮辱。”说完，他自己便先笑出来。
尤金忍不住感慨，流露出怀念神色：“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岁月。现在回想起来，就连教授阴阳怪气的嘲讽也变得动听了。”
“这个就算了。”
“哈哈哈。”
谈及学生时代，气氛便舒缓许多。当时年轻气盛，委实做过许多现在看来十分幼稚的事。
无忧无虑，只需要担心学业的时光总是嗖一下飞快流过。时人又轻慢对待，等多年以后再去回忆，具体的事多半想不起来，只是感慨那种失去的感觉。
人总是记不住教训的，每每到失去之后才会想去珍惜。
陆勋言又忍不住自嘲，深究起来，他却是从来没拥有过，便也谈不上什么失去了。
所幸后来尤金再未谈及收购隆德一事，陆勋言也控制着自己不去胡猜乱想，把注意力都放在品尝美食上。
吃过饭后，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开，尤金忽然说道：“对了，我的订婚典礼就在年内，到时你可千万得来。”
“会的，只不要搞突然袭击就好。”
“完美，瑞恩，那么再见了。”
“一路顺风，尤金。”
司机将车子开了过来，尤金朝陆勋言挥了挥手，矮身坐进车内。
坐进车内，尤金冷不丁想起陆勋言的一些话，口中低喃着：“东方郁……”面上若有所思。
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