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顾渊打断她,“我不过是恰巧撞见这桩事,觉得蹊跷想看个结果罢了,实在没有为你出头的意思。请师姐不要如此自作多情,令人为难。”
阮枝:“……”
这人生起来真难搞啊。
不真刀真枪,专扎人心肺。
电光火石间,阮枝心念几转,眼睛一眨,蒙蒙雾氤氲,语外失落:“原是我误会了。”
顾渊脚步一停。
回首,望见阮枝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浑身都不自在了。
小骗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阮枝抬起眼来,眼中竟是水雾连连,波光细碎,好似要哭出来的样子:“当时情况紧急,我不敢对着温师兄说出真相,可是心里是没想着瞒你的,这才立刻就出来找你。”
顾渊有点诧异于她原来是特意过来说,火不免小了些,表面上还道貌岸然地装着糊涂:“什么真相?”
“就是昨夜发生的事。”
阮枝抿了抿唇,真假掺半地道,“我在萧师兄的酒里掺了尘世的酒,致他喝醉了,我们起了冲突。事情的半段确实如此,但后面……我不知为何有些神智不清,似乎身体被人|『操』|纵。萧师兄同我说,在我身上感觉到了妖。”
她停了停,忐忑地看顾渊,发觉他眉心短暂地蹙了一下。
“妖一事可大可小,若是直接禀了沧海宗,说不得我会被关起来盘查……”
阮枝垂着脑袋,无甚底地道,“萧师兄本不欲遮掩此事,只是看我身上没有妖,联系后,想着我大约是被派内的什么妖邪之物影响了,故而念着同门情谊替我遮掩了。”
顾渊上下扫视她一圈。
妖?
阮枝慢腾腾地朝他挪了小半步,小心翼翼得堪称可怜,伸去抓他袖子,也只用两根指捻住了一点,力道轻盈如无物:“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当着温师兄的面,我不敢说。你别生了。”
她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骤然抬首飞快地看了顾渊一眼:“你是为了这个在生么?”
顾渊眉梢微扬,算是给了点反应,没立即答话。
阮枝度埋下脑袋,不大确地低声道:“如果也不是为了这个,我真不知道还能是为了什么了……你能直接告诉我么?”
顾渊几乎全程都在用审视、慎重的打量眼神看着她,保持着一种游离的旁观姿态,试图以最客观的角度去析她的所作所为。
然而听到了这番话,此时此刻,顾渊眼中的情绪到底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伸,精准地掐住了阮枝的脸侧、更靠近下颌线的部,力道不重,不容抗拒地将阮枝深深垂着的脸抬了起来,漠然地盯着她眼中的水雾、飞掠眼尾的淡红,视线下滑,是同样泛了点绯『色』的小巧鼻尖,紧抿的唇瓣,上面还有隐约的牙印。
阮枝『摸』不准他的路数,眼瞳微颤,不敢妄动。
顾渊的指尖颇为安,单纯地只是抬起她的脸,没有任何小动作。倏尔,他半步,欠身略靠近她,锁住了她的视线:
“你心悦我?”
这四个字的语速较平常缓慢,却不刻意拖拉,被那沉着后的声线硬生生渲染了一种近乎蛊『惑』的意味。
阮枝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又不能避开,眼睫颤颤,眼眶中酝酿许久的水雾竟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落了下来:“我自然是心悦你。”
“……”
看见她落泪,顾渊陡然放了,心思全在她眼角落下的那滴清泪,倒没有全幅身心地去辨她说话时的细微表情了。
顾渊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说的话,注视着阮枝用背随意地擦去那滴泪,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他匆忙道:“你与你那位同门师兄的关系,似乎很好。”
“萧约?”
阮枝不假思索地道,“我同他除了同门情谊,实则势如水火,势不两立,我最不喜他。”
顾渊看她这般反应不似作假,想起今晨的那一幕郁难以完全消解:“是么?”
阮枝眉眼俱弯,笑眯眯地点头讨好道:“我只喜欢你嘛。”
救命。
这场戏怎么还不结束,快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