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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正文完(1 / 2)


宗盛钰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勃发的怒气,扯了扯嘴角,道:“是你,主动找的我,要用童梦来换取富贵。更何况你本就知道,你的主子最疼惜的人就是她。明知错而犯错,这不是明晃晃的背叛,是什么?”

“我是姜家人。”姜一盯着他的眼睛说。

宗盛钰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你在愚弄我?”

“是十一年前因叛国罪名被灭九族的姜家。”

宗盛钰倒抽一口冷气,他的瞳孔在一瞬间不由得收缩成一个小点,“你,是那个姜家的后人……”

“是仆人。”姜一说。

没再给他插口的机会,他继续说道:“你的好父王,当今圣上宠妾灭妻。利用姜家得到皇位后,一步步明目张胆地削弱姜家力量,最后为了你的母亲,”语气变得咬牙切齿,“一个养在外面的女人,设了一个局,让姜家被灭族,几百口人在一夜之间化为血水,只有一人逃脱……”

宗盛钰喉间有点干涩却笃定的说道:“那个人,是姜佟。”

可是姜一没有给他肯定的结果,“荣陵为报少主母亲的救命之恩便暂时收养了姜家少主,当我踏进将府锦阳院的那一刻,才清楚这些年少主受了多少苦。”

“苦?那是他应得的。而你的主子犯了欺君之罪,顶替别人身份,姜佟是个假身份!”就像是捏到了什么把柄似的,兴冲冲地脱口而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还有,年少时,母亲一人带我生活,活的也很苦。现在的生活是我应得的,是父皇欠我的!”

“好一个欠,好一个应该。你们都是偷盗者。”

姜三听着姜一有些哽咽的声音,心里也酸涩了一下。本该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少主,最天真烂漫的孩时,却受了将府的折磨和无视——甚至欺凌。

这一瞬间,恨意盈满了姜三的胸膛。他的眼前不时出现姜家被灭口的惨状:横陈的尸体,掺杂着血液的雨水,断裂的横梁和怨愤的哀鸣。

他们都是姜家收留的流浪者。孩时,是姜家给了他们一口饭,让他们活下去,那他们就会拼尽一切相报。从知道姜家被灭门的那一刻起,复仇就是他们的目标,直到他们羽翼丰满才接来了主子。

姜一和他想到了一处,只听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这一生只效忠姜氏血脉,我一直暗暗发誓:必定会报了这诛族之仇,即使,向主子隐瞒一些必须消失的真相和在不得不选择。我会做一个坏人,承担一切都谩骂和责怪,一切只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你的背叛就为了一句最伟大的利益。你的主子已经看到了你的背叛。”

“我无怨无悔,诛族之仇很快就得报了。你是第一个祭天的人。”

宗盛钰脸色惨白,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冒汗。他刚刚的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但这个人现在就要杀了他。

“你们只要敢碰我一根头发,父皇一定饶不了你们,为我报仇,你们姜家终究是要绝种,再无传承。你们都得死,哈哈哈哈,给本王陪葬!!!”

“是吗?”

姜三冲出来,一个巧劲握着封余的手腕,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在宗盛钰的脖颈,血淙淙的流出来。

“咳……我父皇……”话还没说完被姜一又补了一刀,这下彻底死透了。没了封余的支撑软软的倒在地上。

或许宗盛钰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结局会是这样。在他的设想中,他这一辈子必定是掌握着天下人或是娶一个妻子,成为流芳百世的一个皇帝。现在却死在这等无名之地。

姜一眼眨也不眨的跨过宗盛钰的尸体,看着站在前面的姜三,笃定地说道:“主子派你过来清理门户。”

说着,将剑横在脖子上就要用力的向下滑。姜三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脱口道:“不,主子怕误事,派我监视他。”

姜一谈了一口气,“我一早就发现你了。”

“那个络腮胡子的神经病男人?”

姜一的动作顿住。

“对。”

他将令牌交到姜三的手上,“先拿回去复命,不远了。”

最后三个字吐出的时候带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轻松。心里暗自说道:一切都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封余,不,姜二,可以褪下面具了。”

姜三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傻傻地站在原地,像是声带受了损伤一样磕磕巴巴道:“二哥,你不是三年前在战场上牺牲了吗?”

姜二上前一步,摸摸他的头,“姜一救了我,但是派给我别的任务,让我将计就计夺得宗盛钰的信任,”说着,他和姜一相视一笑,“这下算是功成身退了。”

三人拥抱了一下,转身回去复命。黄金珠宝,他们一个没有带,只是出门的时间将朱色大门关严实。而这个门开启后就不会开启第二次了。

山野里草木枯黑,而外面又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混着松软的泥土变得更加湿.滑粘腻,等沿着一条小路抵达山腰时,还能看到那一群人还在和那一千精兵搏斗。本就不平整的土地被这纷乱的人群踩成了烂泥滩一般。

他们混入其中,装作受了伤,趔趔趄趄向后退穿过他们顺利往山下走,直到山底才卸掉伪装,朝肆妄山赶去。

值得庆幸的是在肆妄山山顶处,大量的灌木覆盖住了一处规模较大的洞穴。而诸滕几人就藏在其中。藏说的也不近合适。

诸滕不敢移动童梦,而裘松卓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因为外面下雨的原因,他们躲在山洞之中,童梦身上即使盖着他的外袍,嘴唇还是有些泛白。要不是裘松卓一再强调这是后遗症,诸滕现在就会撸一个大夫上山给童梦瞧瞧。

“乖,再等等,我相信……”

相信姜一不会背叛我。

诸滕望着山洞外淅淅沥沥的雨水,听着雨滴落地的细碎声,陷入一种道不明的思绪之中。这思绪有些混乱和莫测。他觉得其实姜一是继童梦之后第二个对他好的人,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不会背叛他。

他更明白,姜一最大的心愿就是为姜家报仇,报复那些胆敢辱杀姜家的人。又怎么可能和宗盛钰合作。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诸滕绷紧身子抱紧童梦,裘松卓持剑起身,朝洞外走去。

“主子,属下幸不辱命。”

姜三捧着令牌交到诸滕的手心里。

“将童梦的心头血滴上去。”裘松卓的声音既冷酷又坚定。

诸滕接过令牌的手一颤就要掉下去。

“你说——心头血?”

“不弄,她会死。”说着,裘松卓那把剜心的古朴匕首递给他,率先走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诸滕将童梦胸前的衣服拨开,看着瓷白而光洁的皮肤,他无从下手。看着面色愈加苍白的童梦,他咬了咬牙。

“对,不,起。”说完,尖锐的刀口剜进心脏,匕首陡然由银色转成妖异的深红,由尾部滴出落在令牌之上,泛起一层妖异的红光,随后泯然于无形。

他快速拔出匕首,点住穴位,却发现伤口竟然在一瞬间愈合了,他诧异地看着直到童梦的嘴里吐出一口黑血。

诸滕将她的衣服理好,“裘松卓,梦儿吐血了,我该怎么做?”

裘松卓踏进洞穴,看着童梦,压制住潜藏着眼底的疯狂。他知道,他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他现在只能永生不死。因为异象结束了,一切也都尘归尘,土归土,尘埃落定了。

“无碍,最后就当给孩子送生辰礼了,隐藏在暗处的人,我替你除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而远在京城的支菱萱死在卧房中,直到第二天丫鬟叫她起床才惊觉——她死了。

而做了这些的裘松卓从此杳无音讯,就像是消失在世间一般。

北方一处幽林。

裘松卓飞身在葱盛茂密的松林之中,后面一个红衣女子对他紧追不舍。甚至完全没有形象的大声喊道:

“你别跑,偷了我的心,你想往哪里逃。”

“疯婆子。”裘松卓咬牙切齿。他真的是后悔,一时好心救了个人,没想到是个见谁咬谁的疯婆子。

“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的心剜出来!”裘松卓停在一个树梢上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我不信!你来啊!”女子俏皮的笑了笑,然后得寸进尺的挪了一个树,俩人离得更近了。

“行。”裘松卓转身离去。

那女子加快步伐跟了上去。不过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而后,紧接着的几天,童梦醒了过来。气候也渐渐回暖,街头岸边的柳树也抽出了新芽。

就是……怎么说呢,有点兵荒马乱。

童梦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浑身都没有力气。她偏头看着下巴上长着青色胡渣,脸颊有些凹陷的诸滕,心底软了软。

因为躺了几天的原因,声音有些嘶哑,“诸滕,你醒醒。”

“你,醒了,醒了——”

“章大夫!!!”

童梦看着诸滕一溜烟儿毫不稳重的跑了出去然后拽着章大夫趔趔趄趄的冲回来,简直捏了一把汗,就怕章大夫这么大年纪别磕着哪儿。

章大夫瞪了他一眼,将刚刚袍子上拽皱的褶皱一一捋平,才给童梦把了把脉。二人看着面露纠结的章大夫,心也不由得跟着提了起来。

“章……章……大夫,我妻子没事吧。”

“无碍,就是受了些风寒,老夫给开几副药,补补就好了。”

“能下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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