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和人家动手?”周是临再问。
“没什么,开句玩笑罢了。”周晨曦小声嘀咕。
“你一个学生好好地去伸展筋骨,和人家开什么玩笑,什么玩笑足以动手!”周是临不怒自威地背着手,一时气不过,忘了身份场合,随即扬手……
“周先生……”
言晏纯粹是怕周是临动手打孩子,周晨曦好歹是个十五六岁的男生,这个场合如若挨了父亲耳光,实在难堪。
周是临识得言晏,可是完全想不到,今日儿子会与她一道惹出了是非。
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言小姐与朋友这边,周某替孩子向你们赔不是了,所有的伤损,我们一定全力承担,还请言小姐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蒋文煜脸上看得见的地方,几处破皮红肿,嘴角也破了,身上肯定也有伤。
周是临不是个糊涂人,但毕竟还是护犊的,儿子大考在即,实在不宜惹半点是非官司。
鉴于未成年意气用事,受害方又出面保和,民警也主张调停,各自签字也算了事了。
从派出所出来,周是临说陪着言晏的朋友去医院检查一番。
蒋文煜扬扬手,说皮外伤,不必了。
天已擦黑,入夏的热,真如浪头扑身,一阵又一阵。言晏还是刚才在馆内没来得及换下的一套粉灰色运动速干衣,虽说外面罩了件防晒服,可是这身着装,实在不想与周家父子再周旋客套什么。
“送言小姐你们回去吧。”周是临主张。
“不用了,谢谢,我们自己叫车。”
“是安的车子,今天这遭,于情于理,我们都得跟言小姐多赔几个不是,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说几句唐突的话,也务必不要放在心上。”周是临这边话说着,一辆黑色奔驰无声无息地泊在他们眼前。
周是安从车里下来,最简便的一身休闲黑白look风,没多少言语寒暄,只淡淡问一句兄长,“领出来了?”
话尾里讥诮得很。
言晏不尴不尬地吞了吞口水,还在盘算着,如果他与她讲话,她该怎样不卑不亢。
毕竟他们从H城言开后,有两月不曾照过面。
“为什么打架?”周是安与侄儿问话。
“你不来救我,还通知我爸,没资格过问我。”周晨曦被周是安揪了把耳朵,不买账,当着亲爹的面,也要怼叔叔一把。
“阿弥陀佛,你以为我想管!我不插手你这苗子,你妈已经时不时在你爷爷那边说我的不是了,生怕我把你这苗子带长歪了,我一听你惹祸了,哎哟喂,可了不得,不能管。”夜风刮得周是安的白衬衫沙沙作响,散漫且不无委屈的尊长模样。
“那你过来干什么,别告诉我,是来接我,我脚指头都不信你的话。”周晨曦说着,脚下滑着几个碎石子。
周是安这时不言语了,只悄然眯盯一眼周晨曦,后者不是善茬,蹬鼻子上脸,“人家说了,和小叔是普通朋友。”
额……
这下想不尴尬也难了。
“嗯,这就是你动手的理由?”周是安扬扬眉。
“啊。”周晨曦含糊和稀泥。
“不是!”
言晏冷漠否定了有人的表忠心。
“周先生的侄子一味地问我是不是与周先生分手了,如果真分了,他可不可以追我?”
“鉴于周晨曦同学不满十八岁,我现在当着他的长辈面,拒绝这份追求,我不喜欢未成年的小弟弟。”
这家伙嘴巴太欠,言晏觉得没必要给他留面子,熊孩子不给人脸面台阶,那么,给他招顿打也无妨。
话不投机半句多,言晏插刀完毕,拉着蒋文煜就走。
脑后头的周晨曦各种卧槽,我去……
他扯着嗓子,继续和言晏斗:
“谁要追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小叔也不喜欢你,他是御姐控,他十来岁就喜欢一个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