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几个人,撇开眼睛,或者低下了头。
“你说我杀了无数人,我有否认么?”
没有。
张千弦从不避讳他手上沾满鲜血的事实。
又有更多人沉默,复盘他们攻击力微不足道的话语。
世人对于张千弦的评价,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你们说我是杀神,但,我没有给你们臣服的机会么?”
几乎所有人都不再看着张千弦,基本上已经无言以对。
张千弦没给过臣服的机会么?
有,而且不止一次。
似乎一开始,张千弦也是降兵不杀,但后来降兵反水事件过多,张千弦才开始的一个不留。
这一点,张千弦必须谴责,但也无可厚非。
降兵持刀,就要有惨死的准备!
“我杀人,我救人,我见死不救,都无所谓,这都是我,这矛盾么?”
“这世上本就是矛盾和双标的世界,一成不变是死板,就事论事是双标,明明是多彩的世界,非要人非黑即白,你们才是真有意思。”
将药发给所有应该喝的人之后,张千弦熄灭灶火,坐在路边的树桩上。
“诸位啊,想死的人,我不拦着,
想杀我的,我全接着,
想活着的,我不剥夺生的权利,
你们要怎么活,是你们的事情。”
“大殷要统一,所以灭西夏,但大殷从来没有要你们活的不人不鬼啊。”
“一直作践自己,让西夏这个名字成为人人提及就会想到燃烧自己,成全他人的一群贱种的人,不是你们么?”
张千弦的话很平静,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他们每个人身上。
是他们这些残党,一直作贱西夏之名么?
“正确已有的事,我不否认,你如此义愤填膺,那换我问问你。”
“你是打不过我有说不过我,破防了么?”
这人颤抖着唇,指着张千弦的手不停颤抖。
“你是坏人。”
“对西夏来说是的。”
“你对全天下来说都是坏人!”
“是吧,无所谓,吃饱穿暖的是大殷,家国永安的也是大殷,即便以后北辰或者南疆成就天下盛世,也和你西夏无关。”
“去你娘的!”
这位骨瘦如柴,但只看骨架也是八尺男儿的人,哭了。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西夏众人破防,全都沉默的接受了张千弦对他们的救助。
而沉下心的他们,才渐渐察觉,张千弦的医术,并不简单。
他知道每个人的情况,但是只用一锅普通的药给他们保命。
张千弦能清楚说出他们的病因,也直白的告诉他们,他们个人的具体情况应该增减哪些药材。
但是,他始终是按照最普遍的方式整了所有人可吃可不吃的药。
张千弦的意思很清楚。
药给你们了,对症下药的话,每个人药方其中缺什么,也告诉你们了。
想好的快点彻底点的,自己去找。
不找,这个药也能暂时保住你们。
死很简单,他也不拦着。
是死是活,诸位,自便。
而巡抚看着张千弦,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便可。”
“将军说自己不得好死,是……”
“这个问题,不想回答。”
张千弦活动了一下手腕,知道了西夏是什么情况,那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明日我离开,大概三日之内,我调黑甲军来帮你,想好好活着的,就让他活着,不想活的。”
张千弦看向巡抚,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给名单,黑甲军杀,我去写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