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定国老侯爷和武义侯多次出兵围剿南山寺的前朝余孽,最后一次围剿时,他们之间的领头人被定国老侯爷诛杀,麾下之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事后殷岐请旨重兴南山寺时,曾多次带人巡山勘察,还一再向他保证,南山寺的前朝余孽已然肃清。
可过了这么多年,这些人竟都剃了光头躲藏在寺中!
当初潜伏在乾政殿,一日之内接连两次行刺,将他吓得魂不附体的人,大有可能就是这帮人!
殷德和殷沛都牵涉其中,殷岐,当真毫不知情!?
“皇上……”殷岐张着嘴,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此刻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听到前朝余孽四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回就算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辨不清了!
他转过头,试图在人群中寻找不云方丈的身影。
那老秃驴怎么回事?
不是一再向他保证,前朝乱党已经肃清,绝不会出现吗?
想起家中库房里,还堆积着不云这些年“孝敬”他的十几箱黄金和绝版字画,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一下比一下用力,几欲撞出胸腔!
殷德和殷沛,毕竟是下一辈,年少无知,皇上看在自己尽心尽力为他谋划驱使的面子上,或许还可以原宥。
可眼下,事涉前朝余孽,而且是他亲自经手!
光是想一想,他已经双腿发软……
皇帝气得浑身颤抖,抬手指向殷岐,正欲发作时,殷岐猛地扣了一个响头。
“皇上,待今日事毕,微臣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这话既是缓兵之计,也是提醒皇帝,今日祭天大典过后,“祈福问天”的重头戏,还得靠他一手打点。
皇帝若不想驰援西南,让祁天麟苟延残喘,还得靠他!
“好,朕等着你的交代!”皇帝生生咽下喉间的波涛怒意,目光转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吩咐祁烬,“这些人交给你,好好审问,这一次,朕要肃清南山寺所有前朝乱党,一个都不许放过!”
左倾颜的目光落在那群黑衣人身上,柳眉却微微拧起,这些人当中,为何没有那日跟着秦念初身边的男人?
她记得,那人右眼角有一颗泪痣,十分好认。
与此同时,秦念初也发现了余墨没有被祁烬和黑甲卫捉住后,暗暗地吁了口气。
所幸的是,这群人里面,她一直都只跟余墨单独接触,那夜虽然这帮同党也在,但眼下他们昏迷不醒,加上她又是少女打扮,总算躲过一劫。
不知不觉间,与对面的左倾颜四目相对,左倾颜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念妃娘娘。”
秦念初心跳慢了半拍,左倾颜眸底不怀好意的光,实在太亮眼了。
“左大小姐有何指教?”
“我记得,方才娘娘是承认自己昨晚事发时就在山顶,对吧?”
秦念初硬着头皮道,“我一心拜祭,无暇注意其他。北戎公主当时如何,我真是一点儿也没留意。”她看向皇帝,“请皇上信我。”
皇帝心情烦闷,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继续接下来的祭天大典。
“左倾颜,你到底想说什么?”
“臣女只是觉得奇怪。”
左倾颜一脸莫名地道,“事发当时,御林军已经上山,而通往浮屠塔又仅有一条路。烬王殿下武功高强,为了怕人误会,用轻功带着我飞上山崖另一端的峭壁,才得以悄然离开。”
“我实在很是好奇。念妃娘娘既没有武功,又没带轻功高强的侍卫,那您到底是如何从山顶离开,又不被御林军发现的?”
“难道,娘娘身怀绝技,或是学了什么旁门左道的隐身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