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宝璋知道马车里还有裴或雍，她肯定要找借口不上来的。
可等永淳说太子殿下也在的时候，她已经撩起帘子，与裴或雍四目相对。
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眸盯着她，她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
“阿宝姑娘，不愿意乘坐孤的马车吗？”裴或雍清越的嗓音似乎带着不易发觉的戏谑。
“没……”沈宝璋收起要退回去的脚丫，乖顺地进了马车，在永淳的身边落坐。
“我看见你们家其他姑娘都在马车上了，你的马车呢？”永淳问。
沈宝璋低着眼眸不敢去看裴或雍，只是小声地回答，“我没有马车。”
永淳公主笑着挽住她的手，“没关系，以后我每天都来接你。”
“不必劳烦公主，我其实也不一定每天都会去书院的。”沈宝璋急忙说。
“你向来都这么半途而废吗？”低沉清洌的声音响起。
“……”沈宝璋飞快睃他一眼，“我都没开始学呢，怎么就半途而废了。”
永淳公主替沈宝璋说话，“阿宝以后又不去科举考试的，有什么所谓呢，是不是呀，太子哥哥。”
“女子多读书，眼界才能开阔，对你们都有好处，不会困囿在一寸方间。”裴或雍说。
沈宝璋轻轻颔首，“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
“阿宝，父皇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永淳小声说，“我们听太子哥哥的。”
“嗯。”沈宝璋察觉到裴或雍盯着她，她的脸不自觉地发热。
小姑娘连耳根都泛着粉色的红晕，眼睛闪烁不敢再看他，裴或雍想起那天柔软香甜的吻，身体变得燥热起来。
他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她。
两个小姑娘不一会儿就转移话题，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她面对永淳时的笑容真诚多了。
好像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防备而警惕，好像在害怕什么。
很快就到了京云书院，沈宝璋跟裴或雍低声道谢。
“太子殿下，多谢您的马车，那……”
“这么怕孤吗？”裴或雍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
沈宝璋后退两步，又怕被永淳看出异样，“没，没有。”
裴或雍轻撩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她，“去吧，照水会带着你们去上课。”
“见过公主殿下，沈五姑娘。”裴或雍的身后走出一个年轻宫女，容貌清丽，目光沉稳。
沈宝璋眸色微微一动，是她啊！
老熟人了。
照水是裴或雍的心腹大宫女，上一世她辜负裴或雍，照水几次都想杀她报仇，但都被裴或雍阻止了。
后来，裴或雍让她当了侍妾，当天她就被沈静音折磨死了。
她知道照水为什么会成为裴或雍的侍妾，那时候裴或雍已经被季慕成囚禁在王府里，不让任何人靠近探望，照水是为了照顾他。
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