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父皇一直对你怀有杀心,你这么做都是为了
自保。绾绾,就是我,一旦威胁到父皇,他在对我动手时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萧夜珩轻轻抚了抚沈云绾的发丝:“伴君如伴虎,不能怪你。”
这件事已经积压在沈云绾心里很久了,此刻听了萧夜珩的安慰,她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松了松。
“我还以为,你会因此和我翻脸。就算不到这一步,也会心有隔阂……”
“绾绾,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首位。”萧夜珩将沈云绾捞进怀里,笑容带着满满的宠溺。
“你和祖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祖母年纪大了,注定只能陪我一段路,而你,却能永远都陪着我。”
萧夜珩偏过头,在沈云绾的雪腮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那般轻柔、珍爱,仿佛沈云绾是一件易碎的宝物。
“萧夜珩,只要你不背弃誓言,我会陪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沈云绾靠在他怀里,忽而,皱了皱眉,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只是有一点,邓长宁的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沈云绾昨夜被邓长宁找上门,肺都差点气炸了。
“我保证,下不为例。”
萧夜珩说完,将茶桌移开,让沈云绾枕在自己的双膝上:“你昨晚一夜没睡,趁着现在养养精神。”
“还是不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回府,这时候睡下也睡不好。”
沈云绾内力高深,并没有感到困倦。
“听话。一会儿我从后门抱你进去。”
萧夜珩的掌心移到那双顾盼生
辉的明眸上,将她的眼睛遮住。
沈云绾微颤着的睫羽在萧夜珩的掌心轻轻搔了下,顺从地合上了。
萧夜珩的掌心泛起一阵麻痒,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搔在了他的心上。
可能是在熟悉的怀抱里,沈云绾这一路睡得十分安心,直到被移到了床榻上头都没有醒来。
萧夜珩吩咐紫竹将沈云绾照看好,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沈云绾的睡颜方才离去。
他并没有想到,很快就有一个晴天霹雳等着他。
……
坤仪宫内,郑太后听到皇帝的提议,疑心自己是不是耳背听错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太后的态度不出皇帝的意料。
他很清楚太后恐怕一时难以接受,语气恭敬地又重复了一遍。
“母后,朕准备给义安公主和盛飞羽赐婚,男才女貌,也是一段佳话。”
对于皇帝异想天开的想法,郑太后不怒反笑。
她幽幽地看着皇帝,淡淡道:“哀家不同意。你死了这条心吧。”
“母后,盛飞羽一表人才,而立之年便官居三品,手握实权,哪里就配不上义安公主了?”
皇帝决定跟自己的母亲好好讲一讲道理。
“义安虽然有公主的封号,但她没有娘家,也没有嫁妆,只能依照您这座靠山。难道您还能一直护着她吗?”
“为什么不能?只要哀家活着一天,就能庇护她一天!”
郑太后就知道皇帝找上门来准没好事。
她冷下了一张脸庞,语气也像是数九隆冬的冰
锥子:“云绾没有娘家又如何。她有医术傍身,就连淮安也拿她当座上宾,有哀家和淮安,沈正青又算什么。”
太后轻蔑地瞥了皇帝一眼:“哀家可以把话放在这儿,这京城中,有的是青年才俊想要迎娶她!只是云绾眼光高,看不上这些凡夫俗子。”
母后就不觉得自己的话里外矛盾吗?
一会儿说想要迎娶沈云绾的青年才俊多得是,一会儿又挑剔别人是凡夫俗子。
这沈云绾空有一副容貌,既无婉顺之性,又无幽娴贞静之德,除了盛飞羽看上她的美色,谁若是将她娶回家,恐怕会被搅得家宅不宁。
皇帝虽然心中如此作想,却不好跟太后争执,到了最后何事都谈不成。
他笑道:“母后,您自然觉得义安千好百好,可是这满朝官员,跟朕开口求亲的也只有一个盛飞羽。依朕之见,义安的性格有些跋扈,会让男子望而却步。所以才……”
太后是不许任何人来挑剔沈云绾的,哪怕这个人是皇帝都不行。
她一脸不悦地打断:“笑话。这朝中的大臣们又不是走街串巷的三姑六婆,难道他们一边当差一边还要兼职说媒吗?”
“皇帝,哀家知道你不喜欢云绾,可云绾又不需要你的喜欢。哀家将话放在这儿,这珍宝即便被藏于匣内,只要有一双慧眼,总能发现。”
“照母后所说,盛飞羽不就是吗?母后反应如此激烈,盛飞羽是有哪点配不上义
安?还是……”
皇帝看向太后,淡淡道:“母后心中早就有了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