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乏了吧?”单靖道,“你住在延晖宫,若是要走去花木局,着实有点远,不如求皇贵妃一个恩典,让她给你弄个二人抬。你开口,她一准答应。进了皇城,我再给你弄顶青毡小轿,日头晒不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多舒坦。”
沈初葶道,“宫妃才坐辇呢,我现在不是宫妃,没这个规矩。”
“不坐辇也成,那我给你弄个轿子。”
“大伙都坐轿子进出么?”
“那到没有,”单靖道,“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儒,走不动道,才坐轿,其他人都步行。”
“那我也步行,”沈初葶道,“我年纪不大,走得动道。”
单靖探了探茶盏的温度,说,“现在可以喝了。”
“哦。”沈初葶乖乖端起杯,小口小口唆着热茶,茶香扑鼻,她微微耸了耸鼻尖,显出一点小娇俏。
单靖笑眯眯看着她,不管沈初葶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极美的。
喝完茶,单靖把沈初葶送到花木局。
花木局不是个小衙门,管着皇城宫城众多的花草树木,人多,琐碎的事也多。
看到单靖进来,花木局的都监忙堆起笑脸迎上去,单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平日里想巴结都巴结不上,没想到单大人亲自登门了。
“单大人,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陈都监,我帮你把沈大人带来了。”
“哎哟,沈大人,”陈都监转头又招呼沈初葶,这位是皇贵妃身边的红人,更怠慢不得,听说连皇上都得听皇贵妃的。
“陈都监,”沈初葶惶然的行了个礼,“下官前来报到。”
“沈大人怎么还亲自来了,有事您打发人跑一趟,衙门里人多,没的冲撞了您。”
沈初葶嗫嗫的,“我也不常来,今日得了空就过来认认门。”
“也是,您没来过,认认门也好,”陈都监殷勤把人领着上坐,沈初葶不肯,推辞着,“大人您坐。”
“沈大人头一回来,您坐。”
正两相客气着,单靖拽着沈初葶的袖子,把她拖到自己身边坐下,“还是陈都监坐吧,您这么着,沈大人惶恐。”
陈都监见沈初葶都坐下了,单靖还牵着她的袖子没放,一时回过味来,心想单大人下手真够快的。也是,这么水灵的姑娘,谁见了不喜欢。单大人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常在宸澜宫出没,离延晖宫近,一来一往的,可不就逮着机会了么。
门口不时有人经过,穿着灰布棉袍,戴着笔帽,探头探脑的,是他手底下的林衡和接事。
知道有个漂亮的女林衡要来上值,把这帮猴崽子们乐坏了,这下可好,白高兴了。
单靖看着不时闪现的面孔,渐渐不悦起来,对沈初葶道,“门也认了,回吧。”
沈初葶,“……”
她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单大人莫名就成了能管她的人,都能替她作主了。虽感觉怪怪的,但也并不排斥。
她起了身,对陈都监道,“我喜欢花草,若是来了稀罕的品种,麻烦大人打发人来说一声,我过来瞧瞧。”
“一定一定,本官记住了,”陈都监客客气气把俩人送出了门。
有人围过来,“大人,那就是沈大人吧?”
“沈大人长得可真好看。”
“着官袍都这么美……”
陈都监斜眼睨着他们,拖长了声音道,“别惦记了,人家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