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新皇登基,皇后对后宫诸事都抱着一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亲民政策,努力维持着一团和气。德妃却是个强势的,仗着亲爹苏献治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敢说敢做,哪怕有些事出格了,皇后也不说什么,依旧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越发助长了德妃的气焰。就拿这次百花节来说,去年因为大丧,没有举办,今年皇后本来也不想办,但拗不过德妃拿规矩说事,只好应下,跟往常一样,她当甩手掌柜,让德妃主事。
皇后原想着皇帝与后宫诸妃不往来,这次的百花节也就是宫妃们自娱自乐,没想到银月告诉她,“娘娘,这次百花节,皇上也会参加。”
皇后吃了一惊,“皇上也会参加?”
“是,”银月道,“造办处那边做得了皇上的面具,今日刚送过去。”
皇后定下心来,笑了笑,“没想到皇上倒卖德妃面子。”
银月说,“皇上许是看在苏大人的面子上吧,”顿了一下,又道,“娘娘,奴婢觉得,该争的时候还是要争……”
皇后意兴阑珊的道,“皇上的心不在后宫,争也没用。”
——
宸澜宫。
单靖,“陛下,您真的要参加?”
燕云恒把玩着刚送来的面具,抬了下眼,“有何不可?”
“您不怕小主认出来?”
燕云恒把面具往脸上一戴,“认得出朕么?”
单靖,“……”
不是认不认得出的问题,而是燕云恒的这份幼稚让他深感意外
。燕云恒从来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益的事上,却为了花美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自己。单靖觉得,皇帝陛下貌似有点走火入魔了,在他看来,女人无外乎分为两种,一种为活色生香,心痒痒想吃,一种为红颜知己,清谈情怀,不知道于皇帝来说,花美人是哪一种?
燕云恒抛了个面具给他,“你也参加。”
单靖接了面具,啊了一声,皇帝却没有过多解释,取下面具,拿起了御笔。
翌日便是百花节,宫妃们起得比鸟还早,一个个盛妆打扮,尽管都戴面具,但面具底下那张脸,亦是精心描绘,生怕被人比下去。
大清早,后宫就弥漫着一种水飞静河的景象,宫人们皆是行色匆匆,路上遇到只对个眼神,连停下来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无端端令人感到紧迫。
只有御花园是明面上的战场,今日要用大量的花,各宫都派人早早去往御花园,唯恐新鲜的花被人先摘了去,虽然事先有打点,但地方大,人又多,哪里看得住,为了几朵花两方人马跳起对骂也是有的,更有甚者抢了就跑,令观战的人大开了眼界。
灵秀宫的花很充足,完全不存在争争抢抢的问题,四个人平时有点斗嘴,到了这一天,大约是戴上了面具,看不到脸,倒是十分友爱了,你帮我插花,我帮你整理裙摆,很快就打扮妥当,一起去往御花园。
御花园的前坪里
铺上了厚厚的波斯地毯,周边的大树上挂着彩色丝丝,被风吹得飘飘扬扬,几张小几摆在地毯上,小几上放着精美的茶点,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宫妃们陆续进了场,不分高低贵贱,想坐在哪里都可以。
花悦容她们来得早,在她的坚持下,四个人坐在最前面,比美什么的,她不在乎,见皇帝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