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于老蔫特意跟于大为提了一嘴:“那白玉观音是你买回来的就是你的,如今算是寄放在我这儿,等哪天我死了,白玉观音你拿走,没有其他孩子的份。这件事,等回头过年家里孩子全回来了,我会交代的。”
于大为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老爷子平生最好公平,尤其是对待几个子女,哪怕心中有偏爱的,可行为上都是公平分配。
如今这白玉观音本就是于大为花大力气,甚至于掏空家底赎回来的,未来还让大儿子拿走,合情合理,他相信没人会反对的。
如此,白玉观音的事情也便告一段落了。
于大为回到家,急忙将烂土豆,草叶子,苞米糠放锅里,一顿瞎咕嘟。
他让韩静凡在炕上带孩子玩,自己把院子里这些个家禽喂一喂,不论是鸡鸭鹅狗猪,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平日里做饭的大铁锅,弄了整整一锅,然后鸡架鸭架各放一个槽子里,大鹅跟鸭子如今是室友,同在一个鸭架,平日里也是一起吃喝。
然后是猪圈,猪圈的位置在院子东墙下面,是当初修缮房子的时候,韩静凡坚持要弄的,说家里面要养两个小猪羔子,等养到过年,一家人就能吃上自己家养的猪肉了。
于大为当然同意了,举双手双脚赞同!
不为别的,只因为韩静凡自带养什么都壮实的天赋。
上辈子家里穷,就养了一头猪,结果年冬的时候,长到了三百来斤!比屯子别人家妇女养的猪足足多了百十来斤!
问题是,也没给猪吃啥好吃的,隔三差五地还得饿两顿。
于大为一边给两只猪羔子倒食,一边仔细观察,他很怀疑其中有一只猪羔子就是上辈子弄回来的那个。
除此之外,还有家里的小鸡崽子,其中一只公鸡长大以后,羽毛在阳光下五颜六色,整只鸡气宇轩昂,给它一对翅膀,它竟然能飞出外墙。
天天去隔壁老王家跟其他大公鸡干架,不把别的大公鸡叨的浑身是血誓不罢休!周围邻居家还有自己家的老母鸡,全都是这只大公鸡的,别的公鸡碰一下母鸡都不行,非死即伤。
上辈子好几次,于大为想把这只带毛的畜生给剁了,太能惹事了。
这家伙也是好死不死的,在小沐雨去房东拉粑粑的时候,叨人家的小鸡。
小沐雨哭着喊“爸爸”,于大为生气,直接拿菜刀,将这只大公鸡按在凳子上给剁了。
于大为站在原地,似乎想起了那只大公鸡,扭头看向鸡架里面其中一只长势最快,羽翼快要丰满的小鸡仔儿:“你最好老实点,这辈子要是再敢叨我儿子的小鸡,我照剁不误!”
倒完了猪食,剩下的都给几只狗子了。
“唉,这么一大群鸡鸭鹅狗猪,照这个吃法,根本撑不住几天,抽空我得去地里整点野菜。”于大为靠在狗窝旁边,看着五条狗低头干饭,心思百转。
六月份左右,树林子,地里,到处都是野菜,于家屯这边的人常采的野菜叫“婆婆丁”,这种人是可以吃的,至于大鹅,鸭子之类的,地上长得那些一般的野菜都能吃。
于大为不在的期间,韩静凡会带着二燕去放鹅,连带着后院妈家的几只鹅子和鸭子,一起放到野地里。
“抽空吧,这两头猪真是太能吃了。”于大为无奈叹息,回到外屋地,又把桶里面的泔水,倒在了猪圈的猪槽子里。
家里面的泔水不论鸡鸭鹅狗,都消化不了,也为这两头猪羔子了,也不知道当时韩静凡是怎么看上这两头猪的,真是能吃能睡。
剩下的时间,于大为收拾了一下园子。
六月份园子的草比菜长得还快,于大为从仓库拿起锄头开始除草,偶尔身后能听见韩静凡逗弄孩子的声音,甚至还带上他一块。
“看看爸爸在干什么?爸爸拿的是什么?是锄头。”韩静凡攥着小沐雨的手,靠在窗边,朝于大为挥挥手。
于大为回头露出憨憨的笑容,继续低头干活,一直到靠近西院的墙底下,望着院子里这片芥菜发愁,除了芥菜之外,还有姜不辣秧。
这两种菜都不是于大为家种的,是上一个房主弄的,看样子都是有些年头的了。
芥菜长出来的叫芥菜疙瘩,姜不辣秧长出来的自然是姜不辣。
这两样东西秋收的时候,可以从土里翻出来,用来腌咸菜吃。屯子里几乎每家每户冬天饭桌子上,都少不了一盘用酱油辣椒拌的芥菜疙瘩咸菜。
于大为他们家自然也是,只不过眼前的芥菜和姜不辣秧实在是太多了,足足占了两根半的垄,这根本吃不过来。
思来想去还是问问媳妇儿的意见吧,种地,养鸡养鸭,于大为完全比不过韩静凡,对方在这方面犹如开挂了一般,所以但凡跟地相关的事情,于大为都不想操心了,直接问对方就好。
最后全家举手表决,留下这两垄半的咸菜地,韩静凡的想法就是,多腌点咸菜一年四季都能吃。
就算是种的多了,回头把多余的芥菜疙瘩和姜不辣蒸熟了给猪,猪也能吃。
很好,于大为终于明白,院子里那两头猪在家里的定位了,妥妥的万能垃圾桶。
也难怪那两头猪比其他所有家畜长得迅猛,这天天给它俩开小灶,想不壮都难。
忙活了一小下午的于大为,开始准备做晚饭,炒一个小青菜,还有点剩饭一热,再切点芥菜疙瘩咸菜。
咸菜从小坛子里拿出来,切成丝,放点酱油,葱,蒜,再放点醋和辣椒油,还有味精,就可以吃了。
味道嘎嘎香。
于大为坐在炕头桌子上扒饭吃咸菜,果然听媳妇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