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于老蔫要报警,高老婆子也没想那么多,壮着胆子站起身叫喊着:“报就报!你当我老高家是吃素的啊!你们开枪你们还有理啦!”
于大为对高老婆子鄙夷一笑,一会儿肯定有她哭的时候。
“大白过来。”于大为蹲下身摸着大白的脑袋,这次多亏了大白守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取暖。
看着大白跟自己亲昵的贴贴,于大为眼中闪过几分愧疚。
上辈子自己有天晚上带着老婆孩子去邻居家串门,大白刚生完一窝仔子,又是老高家的兄弟俩,趁着大白身体正虚抓走了大白。
等他顺藤摸瓜找到这兄弟俩的时候,大白已经成了一锅狗肉,而刚生下来的一窝崽子,早已经冻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夜。
最让于大为内心愧疚的是,那天晚上在隔壁清晰的听到自家院子里大白的叫声,只是他心大没在意,才酿成了悲剧。
他于大为有错,可他也不会放过姓高的兄弟俩。
两辆警用吉普车很快开到了村子里,四位警官们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及设备价值后,直接将老高家兄弟俩都带走了。
高军、高强以前虽然偷鸡摸狗被抓,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顿时吓得浑身颤抖,高个子的高军更是吓得小便失禁,哭爹喊娘。
高老婆子顿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跪地上给于老蔫和于大为磕头,说什么看在过去的情分毫无营养的话。
一直到警车开走,高老婆子知道大势已去,心神失守昏了过去,被高家的几个旁系带回了家。
于大为当然不能独善其身,毕竟他开枪了,而且还是对人开的枪。
从去年开始官家就已经有了收枪的公告,哪怕是于家屯比较偏远,法大于情也不能姑息。
于大为当时想着,自己多少也得拘留个十天半个月的,可年轻的郝警官却只是收走了猎枪,给了他一个记过处分。
于老蔫眼睛一转,急忙回到家里又拿出两把老式猎枪,一把长的,一把短的,都是祖辈的时候留下来的,全都一股脑递给了对方。
郝警官口头表扬了以后,离开前偷偷跟于大为说:“最近官家正在整治一些歪风邪气,这次的事情完全能作为案例分享,还收了好几把枪,算我郝建强欠伱个人情,有空来镇里,请你喝酒。”
最后郝警官透露,这俩人正撞上风口,又赶上市里大领导来检查,再加上资金不小,没有个十年二十年别想出来了。
于大为觉得这个结果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屯子里没了这两个混蛋,还能清静清静。
屯子里没热闹了,大家各回各家,父子俩迎着风雪看着汽车驶离的背影。
“小凡没跟你吵架呀?”于老蔫背着手,瞥了一眼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大儿子,心中哀叹。
这小子从小被他奶奶给惯坏了,长大以后我行我素,自己这个亲爹都管不住他。
初中时候,自己舍下这张老脸求着在自家亲小妹,把大为接到市里去念书,结果倒好,他不是打架就是不学习,高考又赖自己没城市户口。
回老家更是怨这个怨那个,看着就心烦!
后来给他找了个媳妇他不要,非要自己找,结果找了个嘛事不通的驴媳妇。
老婆子天天说儿媳妇欺负她,自己这个公公打她也不是,骂她也不是,最后只能被迫分家。
想了想,全都是些糟心事。于老蔫叹了一口气。
唯独让他有些改观的是,大为今天办的这事儿,雷厉风行,又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像从前装个烂好人。
这让他对自己这个不中用的儿子稍稍有了些改观。
“我还没告诉她,这是借的高利贷买的设备呢。”于大为咧嘴一笑,月光下两排整齐的牙齿,尴尬的在风中打颤。
于老蔫:“……”
算了,哀莫大于心死。
他习惯性皱了皱眉,和其他人一样,拉着自家婆娘转身回了自己家。
“哎,爸,你帮我把设备搬回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