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一跳,还以为咱们酒楼得罪了青衣帮呢。”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心中的焦急也散开了。
只要酒楼还在就是好事。
“早些去休息。”齐顺对众人说:“经过青衣帮那么一闹,今晚酒楼应该不会有客人了。”
“掌柜的,你也早些休息,莫要熬坏了身子。”
“嗯。”
齐顺笑着点头,看向其中一个瘦弱的少年,对他说:“小鱼,你随我去一趟酒窖,酒窖里有些陈酒需要清点,或许得费些时间。”
“好的。”
那个叫小鱼的少年立即走到齐顺身旁。
两人一同离去。
酒窖在酒楼的地下,存满了各类酒水。
齐顺手提油灯,顺着石梯进入酒窖,等身后的小鱼也进来后,他立即伸手关上了酒窖的门。
他收起脸上笑意,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小鱼,我这些年对你如何?”齐顺看向那瘦弱少年,沉声问道。
“掌柜的,您当初救我一命,给我吃食和住处,若没有您,我早就去地下见我爹娘了。”
瘦弱少年当场跪在齐顺身前。
他也不笨,猜到齐顺必定有事要交代他去做,而且很可能是会掉脑袋的事。
“掌柜的,您尽管吩咐,小鱼这条命就是你的!”
“好!”
齐顺从怀里取出一个黑市令牌,交给这少年,并说:“去黑市的路,此前我带你走过一次,你还记得吗?”
“记得!”
“你好拿这令牌,从酒窖的暗道出去,立刻去黑市,找黑市管理人要一匹好马,然后走黑市的第三个隐藏出口离开,顺着那条山脊小道去青石村,记住了吗?”
“掌柜的,我记住了。”
“好,一定要快!”
齐顺深吸一口气,将这少年扶起来。
他郑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对他说:“小鱼,这一路危机四伏,因为你走的不是官道,而且现在正是晚上。”
“我明白。”
“明白就好,若是你能抵达青石村,就将我的话带给楚良,你记着……”
他语气很稳,将青衣帮之事告诉了眼前的年轻人。
听完之后,这少年心里顿时变得沉甸甸的,明白了齐顺为何这般郑重。
他抬起头,眼神明亮,询问齐顺:“掌柜的,那楚良与你只是熟识,这样做是否值得?”
“小鱼,你记着,锦上添花虽好,却远不如雪中送炭的情谊。”
“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去吧!”
……
夜已深。
青石村一片静谧。
楚良的院子里,三条毛茸茸的小狗挤在一起,趴在驴车下面休息。
若是不对外人展露敌意,他们的样子就和普通小狗差不多,看不出任何异样。
楚良则躺在卧房里,睡得正香。
忽然,一只小老鼠匆匆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一跃就跳到楚良的床榻上。
“主人!快醒醒!”
他两只小爪子抓着楚良的衣袖,力气大得惊人,用力摇晃了几下。
楚良很快便被摇醒了。
他本来还有些迷糊,瞥了眼木窗,发现外面还是夜晚,意识到不对劲,顿时就清醒了。
“鼠大,有什么事?”
“有人来了。”
“多少人?”
“就一个,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人,正在接近村子。”
“哦?我去看看。”
楚良立即起身,穿戴好软甲与暗器,带上必备的毒药走出屋子。
他轻轻一跃,跳上院子里的大槐树,踩在枝头上,眼睛微眯,借着月色远远看去。
没多久,一个骑马的少年人出现在了楚良的视野中。
“咦……”
楚良轻咦一声,他见过这少年。
此前墨石村被妖兽袭击,死了很多人,需要办宴席。
云来酒楼接下了墨石村的死人宴席,当天整个酒楼里都忙成一团,许多伙计在大堂里跑来跑去,其中就有这少年。
“他是齐掌柜的人,这么晚到来,大概率是来找我的,莫非县城里出了什么事?”
楚良跃下枝头,直接跳出了院子。
他看得出,那少年已经精疲力竭,到了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会倒下。
刷!
他一跃数丈,在月光下化作一道残影,直奔那少年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抵达了那少年身前。
见到他的模样,少年那苍白且疲倦的脸上出现一抹喜色,强打起精神,用干哑的嗓子问道:“前方……前方可是楚良楚老爷?”
“是我,有什么事?”楚良问他。
“我家掌柜让我状告您,青衣帮怀疑您就是杀了他们十九太太的凶手,这几日或许就要前来对付您,那青衣帮极为凶残,您不可掉以轻心……咳咳……”
少年气息虚弱,咳了两声,声音愈发沙哑:“他们不需要证据,哪怕只是怀疑,就能……”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栽倒了下去。
楚良眼疾手快,当即上前接住。
他伸手一探,发现这少年脉搏微弱,气若游丝,显然早已到了极限,全凭一口气撑到这里。
“这么晚一路赶来,还得避开青衣帮的眼线,着实不易。”
楚良目光深邃,望向县城的方向。
他很清楚齐掌柜这样做冒了多大的风险。
“这份人情我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