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才刚抬起,一道沉冷的声音就传来。
“守规矩?”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郑之卉的手蓦地停在半空,朝声音来源看去。
俞知意也同一时间转头,就看见谢宥时从让开的人群中走了过来,径直走到她身边。
目光先是在俞知意身上看了一圈,见她无恙,谢宥时才转眸冷冷看向手还晾在半空的郑之卉。
郑之卉被他寒芒一般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惊,刚刚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在干什么,这个俞知意现在可不是俞家女,而是谢家人,不是她能轻易动的人。
在谢宥时气势的压迫下,她僵硬地放下了抬着的手。
“郑小姐,谢某刚刚没听清,你说……要教我太太守哪门子的规矩?”
“我……”
郑之卉脸色变了变,她在名媛面前敢横,可在谢宥时面前她不敢抬架子,眸子一转,只能试图讲道理。
她指着那边被泼了个狗血淋头的小姐妹,“二少,谢太太刚刚当众泼了张小姐一脸红酒,我看不过去才出来说两句的。”
那个张小姐一听这话,即刻一把将上前帮她擦脸的姐妹推开,将一张满是污迹的脸转向了谢宥时这边,彰显俞知意的罪证。
谢宥时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有些不高兴地皱眉看向俞知意,“你动手泼的?”
闻言,郑之卉和张小姐立马一脸得意又幸灾乐祸。
这个圈子的男人都爱面子,谁能忍得了自己的老婆在那么多人面前给自己丢脸?
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谢家二少爷。
就看这个姓俞的女人今晚要怎么收场。
俞知意平静点头,“是我。”
“你老公就在这,动手这种粗活不知道喊我来?”
谢宥时口吻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有一丝没被老婆“派上用场”的小埋怨。
他伸手接过俞知意手里的空酒杯,随手递给旁边的一个观众,又关切地看着她的手,“手有没有伤着?疼不疼?”
郑之卉唇角笑容僵住:“……”
张小姐惊瞪着一双进了些红酒的眼睛,“……”
围观宾客:“……”
就连俞知意也傻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是……要给她借势的意思?
“疼”
俞知意一秒上道,娇气地将自己的右手食指抬到他面前,嗲声嗲气道,“老公人家小手手的伤口好疼。”
因为要出席宴席,俞知意就把手指上的纱布拆了,只贴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透明创可贴。
她不说,别人压根发现不了她手上有这么一个……不能称之为伤口的伤口。
这小题大做得也太离谱了吧。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谢宥时却煞有其事地轻握着她的手指,低头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给她吹了吹。
宠溺又温柔地问:“这样还疼不疼?”
众人目瞪口呆:“……”
这么配合?
够意思。
“嗯”俞知意撒娇般摇摇头,娇气得很,“还是疼”
这些名媛都是一些拜高踩低的犀利眼,只有让她们觉得谢宥时无下限地宠她,爱她,那以后再有这些场合,那些女人才不敢对她乱来。
这又娇又嗲的小作精模样,直接把一群吃瓜群众看呆眼。
原来私底下,这位谢太太跟谢二少之间是这样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