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想了想，眼神在原先的女二号陈灵身上一扫而过，从中间抽过来一本剧本：“我前几天看了部恐怖片，说实话我觉得怪没劲儿的，你想不想拍一部中式恐怖电视剧？”
“咱们要的不是那种血腥的场面，而是那种氛围，我看陈灵的形象挺合适的。”
陈灵背脊一僵，没想到大馅饼真砸她脑袋上了，一时间激动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胡眯眼：“中式恐怖？怎么个说法？”
唐栗想了想：“因果纠缠多噩梦，天道无情易丧身。多有往事藏怨恨，善恶爱恨为起因，这就是我理解的中式恐怖。”
“而市面上的各式恐怖，总结下来就是四种，一是死去不过砍下头颅，生者却被血腥吓倒。强大的力量不死的身躯，蠢笨的队友偏僻的荒野。”
“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血海尸山人腐烂，扒皮抽筋断头颅。锈迹斑斑破旧处，刀具凶猛兽无情。”
“第二种就是死和生变化无群，熟悉刹那就成了陌生。生命永远被恶灵偷窥，伸手仿佛就穿越阴阳。”
“飞天遁地难逃脱，莫名其妙怎破解。家长里短藏诡异，无处不在有恶灵。”
“第三种就是神与魔难分难辨，爱与恨难解难明。生与死多幻多梦，无路可退你却无知不明。”“执念不破鬼不息，神佛暗示人难明。柳暗花明疑有路，却往黄泉步步行。”
“第四种则是就没鬼也是地狱，你是不是头脑清明？一切多恍惚难解，只有死平等众生。”
“天底下总有恶人，最恐怖多是人心。互坑害无论生死，鬼恍惚看不分明。”
看众人渐渐听得入神，唐栗也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毕竟她也是真的做了功课的。
“可在我眼里，这些恐怖都算不上真的恐怖，国人只会一时被吓到，但是他们内心明白这些不过都是假的，是虚妄的。”
“而在我的理解里，中式恐怖是一种规则恐怖。它不是具体的生物或者存在，而是一整套的价值体系。尤其庞大，融合在每个人的身心中……它更加高维，似乎只有本国人才能够彻底get到它的恐怖之处。”
老胡已经彻底入神了，沉默许久后他才拿过那本剧本。而在座的众位演员也全都听傻了，没想到就恐怖这个话题，唐栗就能给出这么多观点。
唐栗喝了口茶水：“但是这种恐怖说实话要拍出来很难，主要还是它的内核的表达以及氛围感的营造，这些都需要仔细琢磨。”
“就譬如说陈灵，这个形象。你想想漆黑的夜里，她披着长长的头发，嘴唇抹得红艳艳的，穿着绣花鞋……手里再提着一盏灯笼……”
老胡不自觉摩挲了下手臂：“有画面感了，不过陈灵这个容貌，是不是太显小了？”
云姐盯着陈灵的娃娃脸：“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显得恐怖啊！”
她显然get到了唐栗想要表达的意思：“真的，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恐怖。”
陈琳嘟嘴：“我哪儿恐怖了？”
唐栗：“他们是被他们想象中的场景吓到了，因为我们的文化很古老，从小听到的灵异志怪故事很多，所以大家很容易联想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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