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富贵还是摇头,果断拒绝杨二丫的好意。
“这是为何?”杨二丫实在不解又伤心,她做这么多就是希望家里能越来越好,大家有钱都供兄弟孩子去学堂,难道她这么做有错?
杨富贵垂下眼睑,遮住眼底一片阴霾,“二姐,你的想法很好,我也不想你失望,但我们的生母钱氏卖身为奴,即便阿爹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但血缘断不了,我便是读书也无法入仕,何苦花那些冤枉钱?
这番话让许诺言大为触动,久久回不过神来,透过杨二丫,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又好像离她很远很远,远到旁人不提,她都想不起来。
“嗯?”这个答案有些出乎许诺言的意料,“你怎么想的?”
“你既然喊我一声二堂嫂,我多关心你一句怎么了?”许诺言说得理所应当。
许诺言摆摆手,让她下去。
簪子吓死了,赶忙跪下来认错,“二少夫人,奴婢不敢,并非奴婢故意偷听,而是奴婢端着茶水正好走到那里,实在不好现身,这才听了两句。”
等婆媳二人走后,簪子默默从拐角出来,将茶水放下,把偷听到的话告诉许诺言。
杨二丫把这段时间攒下的银子清点一些,喊来杨富贵,“小弟,要不要二姐供你念书,跟来贵一样,我知道你之前不去是因为咱家没钱,你不想给我增加负担,但我现在攒了好多银子,够了,你不用担心。”
她奇怪地摸着自己的脸,“二堂嫂,我的脸上沾了灶灰?”
许诺言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敲打道:“簪子,我是看你机灵才把你留在身边,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不喜欢你这些小动作。”
事情传到许诺言耳朵里,许诺言叹了口气,让杨二蛋往京城送信。
屋子里。
李氏却是偷偷抹泪,把杨老二骂了一通,不再提孙女的亲事。
命运给了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看到大伯娘的能耐,还有大堂嫂二堂嫂,你们都是女子,却不用依附男子就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便是我大姐也一样,要不是身为长姐,为了我阿爹和我们的将来,她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我比阿姐幸运,我有选择的机会,所以我不想就这么草草嫁人,我也想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帮阿姐分担,可以吗?”
许诺言回过神来,看杨二丫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和欣慰,“当然可以,只要你想,没什么不行,只是此事还需要问过阿娘和阿奶的意思,我倒也做不了你的主,但你可以安心留在这边,想要挣钱就好好学习,好好努力,成亲的事情不着急。”
四月的天虽然已经回暖,但夜里还是会凉,李氏自从知道府试是这么个情况后就担心得不行,天不亮就让家里的车夫送她过来。
卯时不到,贡院外面挤满了许多考生和陪同的家眷。
李氏心慌地四下张望,一双老眼看啥都看不清,不停地询问杨二蛋,“找到了吗?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