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子!”蒲氏灰暗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生机,即便手脚都带着镣铐仍奋力地想要靠近董长青。
董茂言只惊喜了一会儿便看见跪在一旁的董继昌和董继平,当下就慌了,结结巴巴问道:“长青,你.你怎么来衙门了?这里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来的!”
董茂言很着急,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只不停地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董继昌。
瑞老王爷又不是没见过人间疾苦,看到董茂言夫妇这般凄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问道:“董茂言,本王问你,当初白家那批酒出问题是不是跟你们有关?本王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你们不说实话,本王定要罚你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董茂言脸色发白,一脸无助,见自家儿子站在瑞老王爷身边,只觉得这件事跟儿子脱不开关系,又急又气,欲言又止。
董长青最先沉不住气,含泪控诉道:“你们签字画押后,家主说你们给董家丢脸,我的存在就是董家的污点,为了不让董家蒙羞,家主把我卖了。”
“什么?”董茂言气到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瞪着董继昌和董继平,“你们不是跟我保证过会善待我儿子吗?你们就是这么善待他的!”
“我”董继昌急得额头冷汗都出来了,“我们没有卖他,是他心有不甘自己跑了最后被人伢子拐卖了。”
“你胡说!”董长青梗着脖子大声反驳。
瑞老王爷冷笑一声,“是董长青自己走丢还是被卖的派人去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谢连元立马派人去办。
董继昌当下就瘫坐在地,双眼失神,脑子里只有两个——完了!
董长青被卖也就半年左右,再加上情况特殊,衙差只需要走访就能发现真相。
当谢连元得知董长青被卖真相,大怒,“来人!前往董家捉拿董继鸿!”
董继昌心下大骇,咬咬牙,转身给董茂言夫妻俩磕头认错,“是我气不过假传家主命令卖了长青,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家主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追责只管冲着我来!”
董茂言怨恨地握紧拳头,没有吭声。
蒲氏则哭得肝肠寸断,不停地喊道:“是你们说了会照顾好长青我们才替你们顶罪的,是你们保证过的,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耻!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孩子!他是良民,不是罪人!董家凭什么随意卖他!”
齐国不是不允许买卖人口,一些贫穷活不下去的人家也会卖儿卖女,亲生父母因为活不下去卖掉年幼子女是被允许的,但不能卖掉成年子女,除非孩子自卖自身。
董长青的情况不在律法允许的范围内,真追究起来,董家是要获罪的,他们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笃定一个董长青掀不起什么风浪,万万没想到董长青竟然能找到瑞王这样一座大靠山。
董继昌无话可说,自从承认是他主动卖了董长青后他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言。
蒲氏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当场就把董家主怎么威胁他们两口子认罪的经过给说了,“大人,民妇和孩子他爹只不过是酒坊里面最不起眼的存在,整个酒坊那么多人,我们连成品的酒坛子都摸不到,如何在酒里动手脚?
按照董家的规矩,每一批酒出坛前都有专门的人试饮,送去安国公府那批酒在酒坊里面还是好好的,是离开董家才出了问题,民妇二人就算有通天本事也做不到啊!
且威胁民妇二人的是家主长子,下一任董家家主董耀,民妇实在不明白,这件事跟董耀有什么关系,为何是他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