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道:“娘娘这话是何意?”说着讪笑起来:“看我,是我记差了,您大哥除在府中读书习武外,还常和三五好友出去打猎,您说的可是这件事?”
看着陈氏欲盖弥彰的动作,江善半是好笑道:“夫人或许不知,慎德庵作为皇家庵堂,有何人上前拜访,自会使人通知宫中。”
“不可能,阿擢明明告诉我,他有封口的!”陈氏下意识反驳,接着对上江善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顿时涌上心虚之色。
如果是其他人,慎德庵里的师太,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打探清楚江琼和宫里贵妃娘娘的矛盾,自是不敢如对待他人般随意。
江善没再说话,舀起血燕送入口中。
陈氏自知瞒不过去,略带愁容道:“阿擢惯来重情重义,得知阿琼不好的消息,哪能真的全然冷下心。”
说着偷偷拿眼角向江善看去:“阿琼服用秘药,又强行保胎,大抵是要不好了,怕是不足半年的寿命。”
江善捏着瓷勺的手微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那又如何,难不成还要我为她哭上一哭?”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氏焦急想解释。
江善却不想和她废话,简单道:“既然他还有心情照顾别人,想是抽不出空暇入朝为官的,如此,便让他好好照顾那边吧。”
这个他说得是谁,不言而喻。
陈氏脸色微变:“娘娘,这事是阿擢考虑不周,我回去就好好......”
江善抬起手,制止住陈氏后面的话,意思显而易见,这事到此为止。
见状,黄氏眼底难掩失望,又夹杂着些微不可见的怨怼。
婆母和夫君明明清楚娘娘的态度,何为就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娘娘的忍耐度上来回横踩,大姑子本就心术不正,她的死对侯府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黄氏暗暗吸气,巴不得这大姑子早点死,免得时时拖累侯府运道。
殿内一时无语,就在陈氏坐立不安时,有宫婢进来通传,说是太后那边送来贺礼,以及贤妃娘娘,德妃娘娘,还有几位嫔主子,都遣人送来礼物。
江善点点头,对流春道:“你去好好招待她们,莫失了礼数。”
流春屈膝退下,带着两个小宫婢来到外面。
陈氏轻咳一声,关切地对江善叮嘱:“您现今平安诞下六皇子,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多半心里并不舒坦,平日里该注意的,还是要警醒着些,别着了旁人的道。”
这话无疑是出自真心,陈氏或许不见得,有多喜欢江善这个女儿,但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侯府的荣辱,如今皆系于江善一身。
江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地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