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江善先是惊讶,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连忙惊喜地起身,“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有没有打湿衣裳,我让人伺候您更衣?”
“无碍,朕今日得空,便想出来与你说说话。”盛元帝抬手握住江善手臂,扫了眼她身后见礼的几个丫鬟,“你们都先下去。”
“是。”几人恭敬应声,大气也不敢出,躬身快步退出房间。
盛元帝见她秀发微湿,头上没有梳任何发髻,轻声问道:“是刚起身么,这两日天气骤冷,沐浴之后一定得让人将头发擦干。”
说着,他对外面吩咐一声,赵安荣躬身进来,手上捧着一方叠好的帕子。
看出皇帝的意图,江善微红着小脸道:“陛下,还是让流春来吧......”
盛元帝低首浅笑一声,将他的姑娘半禁锢在身前,接过赵安荣递上来的帕子,动作十分轻柔地包住她浓密的秀发,不轻不重地擦拭起来。
“朕听闻你这几日去了慈幼局,感觉如何?”
江善强迫自己忽略头上的感受,做出镇静自持的模样,“里面的小孩都特别乖,还有苏嬷嬷和方嬷嬷,也教了我许多事情,原本今日要过去的呢,不想这雨来得又快又急。”
“可不是,咱们刚出皇宫呢,这雨就下来了。”赵安荣笑眯眯地接话,“不过就算雨再大,也阻止不了陛下见姑娘的心。”
江善很想当作没听见,偏生耳朵不听话,非要支棱起来,尤可见她白皙的耳廓,肉眼可见地染上诱人的粉色。
盛元帝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却也怕再像上次一样,将她的姑娘惹急,自然地转开话题道:“这两日城内亦不安生,慈幼局那边你先不急着过去。”
江善乖巧地点了下脑袋,不知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陛下是说城外流民的事吗?是不是闹得很严重?”
盛元帝松开手上的帕子,赵安荣躬身上前接过。
“城外的那些流民,俱是来自千阳府。”他拉着江善到榻上坐下,“从入秋之后,千阳府连日暴雨,导致整个府县大半的地方受灾,除了靠近庆阳府的位置,其余地方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如今是十不留一。”
“当地的知府不止糊涂,还愚蠢至极,妄图将百姓受灾的消息瞒下,在各个道路设置关卡,不许当地百姓出入,等消息传到京城时,已经耽搁最佳救援的时间,不少百姓被活活饿死。”
他的语气听起来又轻又淡,但看那近乎冷峻的表情,足可见他心底的愤怒。
江善反握住他的手,盛元帝烦躁的心情,得到些许抚平,“朕已经派官员前往千阳府,那些不知所谓的蠢货,朕不介意让他们祭天以镇民愤!”
看到从庆阳府传回来的消息,纵使他寻常再沉着冷静,也没忍住失手砸了手上的汝窑茶盏,当即点了锦麟卫指挥使谢承,从三品怀远将军方英,以及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王务,一同前往千阳府着手此事。
“哪里都少不了这种贪生怕死,为一己私利而不顾旁人死活的人,这不是陛下您的错。”江善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