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若是明知那些奴婢不老实,干嘛还要用她们,这府里缺了什么,都不缺伺候人的争着往上爬的奴婢。
江善琢磨了下红绡的话,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进入了误区。
因为一件小事,就给她定性的人,并不值得她深交,她不是银子,做不到让所有人喜欢,那些揪着一件事情,时不时拿出来闲谈的人,恐怕对她本就心怀恶意,既是如此,她何必将其放在心上,至于对方的奚落和看轻,又岂止是这一件事能决定的。
而且,若真按照外祖母所说,她一个做主子的,还得时时注意着奴婢们的心情,那倒不如让对方来当这主子好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既然已经知道是危墙,岂还能放任不管,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你说的对,是我相差了......”她抬头望了眼银白的月亮,眼底的纠结缓缓消散。
从长福堂回去后,江善的心情多少受到些影响,接连两天打不起精神,直到珍珠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
“姑娘,快看看这是什么?”
她怀里抱着一个竹篮,献宝似的递到江善眼下。
“桃子?”江善惊讶地挑了下眉,“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桃子?”
竹篮中,放着五六个红扑扑的蜜桃,桃子皮上有细细的绒毛,每个都有成人拳头大小,圆润皮薄,芳香四溢,只闻着便觉口齿生津。
珍珠道:“姑娘定是猜不到,这是素月庵里的师太送来的,说是见姑娘喜欢后山的桃子,这是最后一批成熟的,给咱们送了一些来。”
素月庵的后山,因为温度比山下低,上面种有五六个桃树,每年都是精心打理着,除了供到菩萨前的外,就是将品质上佳的蜜桃,摘下来送给庵里的香客。
江善抬起上半身,朝门外张望一眼,问珍珠:“那师太可是离开了?”
“师太说还要去送别府,不好在咱们这里多留,留下篮子后便走了。”珍珠点着脑袋,“不过奴婢给了她一个荷包,里面有六两银子。”
江善拿起一枚蜜桃,放到鼻尖嗅了嗅,说道:“再拿上一百两银子,给素月庵送去吧,我听说庵里常常接济百姓,无偿替周围百姓看病,也算是功德一件。”
珍珠应了声是,询问了姑娘的意思后,拿上竹篮去外面清洗桃子,走到门边正好撞上急急进来的红绡。
“你要出去么,赶紧的吧,我有事和姑娘说。”红绡看了珍珠一眼,急匆匆进了房间。
珍珠好奇地趴在门上,听得里面红绡略显激动的语气:“姑娘,表姑娘那边的木匠开工了,想是该将咱们的东西还回来了吧。”
“真的?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话音刚落,珍珠的脑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就见姑娘带着红绡从里面出来,看见她在门口,熟悉的嗓音带着兴奋的语调:“先别去洗桃子了,赶紧叫上流春和小秋,咱们立刻去秋水小筑。”
“哎!”珍珠扬声应道,抱着竹篮就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