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力吃瓜的众位大人们，无奈地听着文阳侯告起了御状。
“启禀圣上，臣要状告大理寺卿沈大人，纵容子侄欺男霸女，倚势豪强，为祸京城，仗着有沈大人撑腰，横行不法，欺凌他人，联合定远侯府二公子和吏部右侍郎石大人的三公子，在五日前对臣子痛下狠手，致使臣之三子如今还卧床修养，请陛下为臣做主。”
沈大人、定远侯以及石大人赶忙出列，沈大人反驳道：“陛下明鉴，此事不过是小儿之间的玩闹，江侯爷拿到朝上来说，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定远侯点头道：“老臣私下询问过在场的奴才，言谈之间俱说是文阳侯府的公子先动手，如此说来，我那二孙子不过是自保。”
“确实如此。”石大人附和道。
不过相比起沈大人的言真词切，定远侯和石大人面上平静，实则心底已经呕得不行，陛下不过而立之年，龙精虎猛，睥睨威严，若再有高祖皇帝的寿命，至少还能大权在握五十余载。
到时候晋王和二皇子都到了花甲之龄，下一任皇帝指不定就得是太孙了，他们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在这个当头站队！
可谁让下面小辈不听话，耳提面命让他们不要和沈府多纠缠，就是不听，整日跟着何奉撵鸡逗狗。
早知会惹下今日祸端，还不如将他们打折了了事！
不提两位大人心底的懊恼，文阳侯冷嗤一声，不留情面道：
“若不是他们三人出言侮辱我儿，我儿岂会被他们激怒？陛下重视农业，一心致力提高百姓生活，我儿也愿紧随陛下步伐，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微薄之力，一直在田庄上实验各种农具，就为了做出更加轻便省力，提高百姓种地效率的工具。”
“偏偏这等好事，落在沈大人的侄子眼中，就是自轻自贱，就是上不了台面，言语之间无不是讽刺百姓匠人低贱。”
“陛下看重的百姓，到了沈大人侄子眼中，却成了不堪的下等人，他一介小小白身，有什么脸面看不起天下百姓？沈大人还敢说你侄子无辜？”
文阳侯就差指着沈大人的鼻子，骂他以及他侄子对陛下不敬了。
“你对小辈疏于管教，纵得他们无法无天，青天白日之下就敢对一品公侯的子嗣出手，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一面是江钰对皇上的崇敬，一面是沈大人侄子何奉对皇上政令的怠慢无视，让沈大人成功青白上一张脸。
对于这个惹事生非的侄子，沈大人不是不气，但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也不能示弱，不然就是变相承认他侄子对皇上不敬。
藐视皇威，可比打伤文阳侯的儿子来得严重。
他深吸口气，沉声回道：“这些不过是你一家之言，做不得真！”
文阳侯冷睨沈大人一眼，转头面向上首道：“事发之日，周围还有几位目视全程的百姓，臣怕他们出现意外，特意暗中派人保护，果然今早传来消息，有人故意放火要致他们于死地。”
他转头看向沈大人，脸上缓慢勾出冷笑：“那些人行动迅速，像是经过严密训练，不过好在老天有眼，让臣活捉到一人。”
沈大人面皮一抖，一股凉意窜上头顶。
他确实打着让文阳侯口无对症的打算，为保万无一失，派出去的都是经过严厉训练的死士。
怎么都想不到，文阳侯居然在这里等着他呢......
说不清楚心底的后悔，他疏于管教，致使侄子伤人，至多降职处理，可现在为了替侄子脱罪而暗害百姓，这事一旦查实，他再想保住官职就难了。
“臣不知江侯爷在说什么，臣从未指使人杀人灭口，江侯爷这么迫不及待地将此事污蔑到我头上，不知这心里是打的什么主意！”
沈大人强稳住心神，做出一副镇定清白的样子，顺便还反咬文阳侯一口，暗指对方为了二皇子故意污蔑他。
不提对方本就打着这样的心思，只要能在皇上心里留下一丝疑虑，他也能多出一线生机。
盛元帝对这话不置可否，脸上神色莫测，让人看不清具体表情。
“人证物证俱在，沈大人还想拒不认罪？”文阳侯没忍住冷笑一声，接着拱手向上请命：“还请陛下为臣和臣的三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