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看到萧贺安一脸心如死灰的开门出来时候,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
祁怃虽说生的一副温柔好说话的模样,但其实说出口的话都是不容拒绝的,笑眯眯的说出一些戳心眼子的话就是他的常态,萧贺安这般冒事激进,也只会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凶浅浅吸了口气,视死如归的踏入房门准备承接祁怃的怒火。
屋内一片狼藉,吊起的帷幔被扯得东歪西倒,破碎的案几凄惨的躺在大厅处,凶还未走到床边,就被迎面飞过来的匕首擦脸而过,带起的刃风让他的脸颊沁出血丝。
呼吸在一瞬间停止几分,凶心头一跳,暗道不好,他顶着那道幽怨的威压一步一步向前走,心里演示了千万次才说:"是我的错,我太过于大意,没拦住他。"
"是不是我对你太过于仁慈了。"
此时此刻,凶只觉得祁怃比温离还要吓人恐怖,越平淡温和的语气越像杀人淬毒的利刃,让人打心底里发凉。
他下意识就想跪下讨罚,膝盖还没弯下就被祁怃叫停:"不许跪,好好站着。"
凶僵住身子慢慢站直,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祁怃声音很平静但也很空:"你不是我的人,但我们做了交易,你的要求只有我可以帮你达到,所以你暂且归顺于我,我同你讲过,不可对萧贺安掉以轻心,他从不是你们眼中的单纯少爷,你不放在心上,就把他放了进来,你可知这对大局有多不利。"
"让他知道有何不可,他还能为你谋生路,你就非要死吗?"
祁怃撑起身子,深邃淡漠的眉眼直直盯住凶漆黑的发顶,语气好笑:"我如果想要生路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替我谋,他知晓十几年来的亲情和友情都为虚假,心态崩溃的前提下,无论是走火入魔还是消沉懈怠,都使我们会损失一名大将,你不要忘了,琴绥还在他们手里,秦家还没拿下外域,都城的钉子还没拔完,你来告诉我,这是不是损失。"
"我……我觉得萧贺安不会意气用事的。"
凶似乎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不服气的嘟嘟囔囔,得到的就是祁怃的一声嗤笑。
祁怃很喜欢冷刀杀人,字字句句就能将人的内里捅的血肉模糊。
"你有多了解他?你们都以为他是个步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你可曾想过,他如若真的天真又怎么会吸引到欧阳霖,吙阁先今也有小半是专门效忠于他的人,你可知他的能力远比你看到的大,吉可从来不会小看于他,怪不得他不愿同你一起来。"
凶唰的抬起头,眼底的难堪暴露无遗,唇角崩的紧紧的,脸部肌肉都在用力抖动,但是面对病弱的祁怃,他却不敢做出一点逾越的动作。
"我知道了,是我的错。"
"公主会来支援拿下琴绥,你和苏惑回都城把那些钉子拔了,名单我相信你也有,他那里有一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祁怃的嘴唇苍白无色,只剩耳垂还有点微微粉色,那时的暧昧旖旎现在早已被他克制隐藏下来,他需要在仅有的时间里把一切都安排好,把所有人的出路都铺好。
凶轻轻的应了一声,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祁怃:"我走了,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