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怃清醒的时候,温离已经离开了,坛子不知所踪,那一片狼藉也被收拾的很好,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肮脏。
愣神的盯着那处地方,祁怃舔舔干涩的唇角,眼里满是复杂和疲惫,他是故意的,故意让温离留下的。
快入冬了,祁怃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要支撑不住了,但很多事还没办完,很多故事还没浮出水面。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属于祁氿的全部,看来温离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背后那个人肯定知道,那个跟西域有勾结的人。
不由自主的总是想管这些事情,跟自己或多或少牵扯了的事情,骨子里的东西还没被磨灭,总想趁着临终改变些什么。
太沉寂了,这个秋天,按理来说,他们应当会对这个中江会下手,如果不是温离搞的鬼,那么有三种可能,一是有人对烬暇阁心存怨恨不满,故意抹黑,但是没想到搞死了人。要么就是昨日那些商户的有人心怀鬼胎,想在这个盛大的宴会上搞出些名堂。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那个背后的人,瞒着温离,对中江会下了手,他察觉到了温离对祁怃的不一般,又舍不掉温离,自己做了一些小动作。
无论如何,中江会的名声还是被搞臭了,这对三种可能的背后之人,都是有利无弊。
旭阳初升,某些东西也慢慢崭露头角,祁怃带着江梦来到了扶摇园,看到了眼下青黑的憔悴三人组。
"怎么了这是,这般憔悴,眼底的青色都快顶上门口那片竹林了。"祁怃有些揶揄的问道。
沐景琅仿佛身上萦绕着一股黑气,源源不断的从血肉中钻出来,透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而后榨干他的身体。
他僵硬的开口,举手投足之间都显露着疲惫:"你是不知道,我们把那个八位中毒的商户带到扶摇别苑安置,他们毒解了只是还有些虚弱,昨夜不知怎么的,吵吵嚷嚷了一夜,那场面,啧啧啧。"
祁怃悠悠的递过去几个肉乎乎的包子,沐景琅和萧贺安这才有些精气神,他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毒啊?怎么有人死了,有人几个时辰就好了?"
苏惑声音沙哑着,没有吃祁怃带来的包子,眼睛里透着疲惫:"据说是他们这边深山里隐藏的一种毒蛇的毒液,叫什么翠伢,碧绿碧绿的,没几个人见过,那两个人,中的是鹤顶红,服下去就死了。"
萧贺安啃着包子点点头,从小的教养让他吃包子也是小口小口的:"我验过了,那八人体内只有少量的毒素,但是那两人体内,有着至少可以让他们死三回的量,血都是黑的。"
祁怃下意识的皱眉,如此大的反差本就不正常,怪不得他们一夜未归处理这件事,不过,这反差也太大了些,毫末跟顶天之别。
"这十人背景有何联系?"祁怃看向萧贺安,希望这个大少爷能给出来答案。
萧贺安咽下食物就准备开口了,看来也是知道些什么:"死的两个人一个是梧州的,一个是肃南的,其余八人天南海北点都有,没有什么联系。"
祁怃觉得有些许巧了,前日刚刚谈论了梧州墨家和肃南秦家,现在就死了他们地方的两个人,搞不好还是跟他们有些联系:"跟那两家都有生意往来?"
他从萧贺安的脸色中得到了答案,萧贺安有些烦躁的说:"其中一个死者叫墨坚,是墨家旁了不知道多少系的家主,另一个是秦家避世山峰下的一处挺大的钱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