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这个我知道,只要暂时不杀头,就是把田地卖完也在所不惜,前年给他在学堂找工作,就把家里积蓄花光,昨天他娘把首饰都拿到乡里当铺当了,还是没凑多少,只能卖田地了”。马来头叹气说。
“这次估计少了,还不行,只能先疏通关系,稳住形势,不急忙过堂审判,然后风声过了,再保出来”。父亲思索着说。
“只能这样了,家里凑一点,再借一点就差不多了。秀才要不,我把靠近你们那块半熟的荒地低价卖给你们,反正我家也没种,荒两年了,你们现在人口多,反正也要租地种。”马财主带着诚恳和试探的语气说道。
“我们买不起,没钱呀,您打算卖多少钱一亩,我可以帮您打听一下谁买”。这个市场价嘛,余保长卖的都是旱地二两一亩,水田3两一亩。
“但是,余保长向老百姓买地便宜呀,他都是一两银子抵账一亩好田。”父亲接着说道。
“嘿嘿、余保长对土地喜爱,你也知道,不说他了,秀才,你真可以买几亩,你帮我这么多,给你低价卖几亩,别对外说,不是余保长说我拉低市场价格。”马财主嘴里说道,并拿出旱烟,在怀里开始卷烟。
“嗯。。。嗯。。,你说的也是,我们家也确实需要田地,这几年干旱、水涝,地里产量低,娃儿都快饿肚子了”。父亲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要不我把你们青龙梁到二道梁这块荒山都租下来,荒地开出来种庄稼,其它陡坡可以放羊。”父亲接着说道。
“我去点个火,租也也行,反正也是荒地”马财主将卷好烟,放在烟斗里,起身去屋里火塘点烟了。
“你打算租多久,租多少地?”马财主一会儿他点上烟,从里屋里出来,在门口问道。
“来,整一口”,马将烟斗递向父亲。
“我一直没抽,您抽吧,我想把整个山梁都租了,租个四、五年,您看租金怎么算”父亲摆摆手。
“整个山梁都租,从河边一直到史家梁连同水井弯,大概将近20亩,旱地都是每亩5成收益地租,但是我们叔侄,也不说那些,又是荒山、荒地,给你打折,每年两三成就差不多了,秀才,我还是希望你买了,你也知道我需要现银子”。马老头说到钱,瞬间变得精明了。
“那这样,我给你把五年地租折现银给你,怎么样。”
“这样,那太好了,一亩地3-4厘银子每年,那十亩能种的荒地一年二两左右地租、林地不开荒,送你放羊,5年10两银子怎么样,给大洋20个大洋也行,这是最低价格了”。马财主想了几秒,一边盘算,一边说道,最后伸出一个手指头。
“太贵了,马表叔,你也知道,我们哪有10两银子,4、5两还能凑合、凑合”?父亲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也可以分期嘛,后面慢慢补”马老头开始还价。
........
经过几番讨价还价,
最终确定7两银子租五年,先给5两,第三年给2两,可以开荒种地10亩,林地可以放羊,小碗口以下的树可以砍伐。
商量完毕,爷爷也从地里回来了,他们也寒暄了一会儿,父亲写好租地文书,签字、按上手印,交给马财主,马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文书,然后又拿到院坝边,傍晚天边还有几丝光亮,双手举平文书,看了又看。
“嗯,就这样,写的很清楚,秀才这字是越来越好了”,然后马就放在板凳上,签上自己名字。
然后父亲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口袋,点了点,哗哗响,是碎银子和3个龙洋银元,(当时两个银元=1两银子)递给马金贵。
“5两,您收好,称一下。”
“这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收钱了,天快黑了,我也回去啦!”随手折起,租地文书,揣在怀里。
“马大叔、吃夜饭(晚饭)再走了,快煮好了”,娘亲在里屋听到谈话,随后传出声音。
“那就吃点再走呗”,爷爷也接口挽留道。
“不啦、不啦,回去还要继续想办法,争取明、后天去百丈巡检司一趟”。马金贵说道,然后转身,驻着黑竹子棍,向外走去。
“那马表叔那慢走,文书的事,不用太担心,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找对人,问题就解决了,说不定过两个月就平安无事了。”父亲送到院坝边,还一边说到。
“希望吧,秀才你快回去,一有事就来找你,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来我家,咱喝两杯。”马金贵在招了招手,说到。
父亲面带笑容转回来。
“终于不用在余跃东手里租地,那个周扒皮,地租比收成还高”。爷爷笑呵呵说道。
“肚子饿啦,吃饭了”我在怀里突然说了句,因为这件事前因后果,我都知道,怕父亲多说,漏嘴了,毕竟是我和父亲一手陷害策划的,也按照剧本在走。
“准备吃饭,我孙子饿了”爷爷笑呵呵的走回屋里。
有了土地,终于可以开始大干一场,现在只是缺人手,但是有土地就会一切都有,杜辰宇心里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