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和八角堂的其他四位兄弟,一起押着阿虎,带着刘文超的尸体,从八角塘回八角堂堂口。
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太阳早已下山,西边延绵的丘陵山峦之上,铺着一层血色红云,显得格外的苍凉。
一众八角塘的高层成员,以及吴永和他的几个手下,围在堂口大厅里面,开始审判阿虎。
堂口大门一关,外面派人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擅自闯入。
“阿虎,你为什么要把超哥推下水,超哥平时对你不薄!”
刘文超的心腹手下之一,赵子彪第一个站了出来,质问被五花大绑着的阿虎。
八角堂这个组织,内部结构虽然分得不是很严明,但是几乎所有八角堂的成员都知道,超哥之下,就是八角堂的四大心腹,阿虎和赵子彪,就是这四大心腹其中之二。
而另外两个,分别是刘明和熊大放。
刘文超一死,接任八角堂头把交椅的,肯定是这四人之中的一个。
赵子彪率先发难,起到表率作用,其目的,不但是为了给超哥一个清白,还为了争取到堂内众多兄弟的支持,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争权夺位的过程中,处于更加主动、更加有利的地位。
刘明早就看穿了赵子彪的小伎俩,于是微微皱眉,不过既然已经被赵子彪抢先一步,他就不能和他唱反调。
于是也跟着质问:
“阿虎,你就坦白一切吧!”
“将整个过程,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阿虎满脸委屈和恐惧,他知道他有口说不清,不过还是力争辩解:
“各位兄弟,我真没杀超哥,我敢发誓!”
“我和超哥坐在同一条小船上不假,但是我不是故意把他弄下水的,当时湖面本来很平静的,湖水很深,我和超哥都害怕掉水里,就喊着要吴先生和我们一起回岸边,去岸上别的地方钓鱼,可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小船就失去了平衡,我和超哥就掉下了水里!”
“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水下好像有东西顶了一下我们的船,这才让小船失去平衡!”
赵子彪立即呵斥:“狡辩!”
“当时也就吴先生和他的手下距离超哥和你比较近!”
“你这是怀疑吴先生做的手脚吗?”
“当时我就在岸边,虽然隔着一两百米远的距离,但是我还是看得清楚,超哥和你落水之时,吴先生和他的手下正在十米开外的小船上,这么远的距离,他如何捅你和超哥坐的那一条小船?”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故意让小船失去平衡,故意让超哥落水的!”
阿虎满脸苦涩,大喊冤枉:“我没有!”
回到堂口之后,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吴永,这时说话了。
“阿虎啊,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害刘兄,那你好歹也得拿出证据来吧,现在是空口无凭,死无对证,而当时只有你最靠近刘兄,你不拿出有力证据,让大家怎么相信你呢?”
一众八角堂的成员,听了吴永这话,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吴永又说:“再说了,你现在还没解析清楚,当时我的手下小邱去救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故意挣扎,故意拖延小邱的救人进程?”
阿虎真是百口莫辩,只能苍白地辩解道:
“我没有拖延,我说了让小邱先去救超哥,可是他偏要先救我!”
小邱这时冷冷道:
“当时你和超哥都在挣扎,而你距离我比较近,而且也比较靠近岸边,我觉得先救你花费的时间会比较少,救了你之后还能把刘先生也救起来。”
“我确实有错,我失算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也恨我自己,要是当时选择先救刘先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没准死的就是你阿虎而已!”
“但是当时我没多想什么,毕竟刘先生是一条人命,你阿虎何尝又不是一条人命?我见你也挣扎,第一反应自然是先救比较靠近我的你!”
众人听了小邱这说法,也觉得小邱这话说得毫无毛病。小邱确实是在救人,而且他已经尽力了。
赵子彪这时说道:
“我看阿虎谋杀超哥已经证据确凿,就按照咱们八角堂的规矩处理吧,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阿虎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百口莫辩,事实就摆在眼前!”
无数八角堂的弟兄,开始异口同声大喊: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吴永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事儿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可就在这时,一直都没说话的熊大放,这时候突然高声来了这么一句:
“要证明阿虎有没有说谎很简单!”
“他不是说当时感觉有东西捅了一下小船底部,这才造成翻船吗?”
“咱们去找到那条小船,验一下船底,看有没有被捅过的痕迹,不就真相大白了?”
“要想将一条乘坐了两个人的小船顶到失去平衡,肯定需要一定的力道,而这力道肯定会让木质构造的小船船体上留下痕迹!”
熊大放此话一出,一众八角堂的兄弟,也都觉得有道理。
还是熊哥为人谨慎,说得在理。
吴永眉头不易察觉间微微皱了一下,妈的,竟然出了一条搅屎棍。
他也是疏忽了,没有留下人手去处理那条小船。
那条小船现在还在八角堂的湖心里面漂着。
赵子彪听了熊大放这话,心中也有些不喜,哼,这熊大放,怎么老是和老子唱反调?
这是要争老子的风头吗?
于是冷冷道:“熊大放,这么明显的事情,连阿虎自己都辩解不清,还用得着浪费时间吗,难不成你要包庇杀人凶手?”
熊大放却傲然冷笑:“赵子彪,你这样轻易下结论,才是包庇凶手呢!”
“去查一查那条小船,又不需要多少时间!”
“难不成你做贼心虚?是你栽赃嫁祸给阿虎?这才不敢深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