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仲胥把自己的嘴用力憋成了一个金鱼,哪怕鼓得再厉害,也一声不吭。
他强装淡定地坐在原地,可是其实双眼疯狂地转动,根本忍不住,一刻不停地观察着朗幽和徐泽的动向。
霜弥他们正在稍事休息,商量对策,朗幽和徐泽原本站在两边,却随着人群的涌动,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啊,天哪,这个距离,这暧昧的互相靠近,这试探的脚步,都是少男矜持的絮语!
伍仲胥捏紧了自己膝上的布料,鼻尖喘着粗气,却咬死了牙,不发一言。
朗幽和徐泽终于靠近到了肩靠肩的距离,两人互看一眼,相视一笑。
嘶!明明在人群之中,目光却只落在你一人身上。太明显了太明显了呀!徐师弟!
伍仲胥咬着下唇,胸口起伏,不断地喘着粗气,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个站在人群中心的霜弥似乎交代了些什么,朗幽和徐泽点点头,人群逐渐散开,徐泽脚下一崴,差点滑了一跤。身旁的朗幽迅速地扶住他,以高出徐泽一个头的身高,可靠地守护在他的身旁。
伍仲胥受不了了,拿出水袋,仰头吨吨吨地灌水,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已经看明白了,他的师弟徐泽,和朔月门的大弟子朗幽,确实是……那种关系。
而且,徐师弟好像,还是属于嫁过去的那一种。
伍仲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朝着朔月门那一帮人走去。
而霜弥刚跟他们商量了计划,接下来无非是两条路二选一,正要准备出发。
就见那位亲传弟子伍师兄走过来,似乎有话要说。
霜弥有些警惕,毕竟黄叶不是好相处的人,这位伍师兄方才也似乎并不待见他们。
结果,伍仲胥开口却道:“霜弥姑娘,我和你们一起走可以吗?”
黄叶:“???”
黄叶大踏步走过来,有些焦急:“伍师兄,为何突然如此决定?!”
伍仲胥是绝无可能把自己内心的担忧宣之于口的。
徐泽师弟和朗幽的关系,终究是不能被世俗所承认的,徐泽师弟忍着那样的委屈,宁愿寄人篱下,也要陪伴在朗幽的身旁,此等深情,他这个做师兄的,怎能不予以理解。
更何况,俗世间都说,去了婆家的闺女,是会吃苦的,徐泽师弟一个人跟朔月门的众人待在一起,免不了要受欺负。
他作为师兄,也没有别的本事,但是去帮衬一二,给徐泽师弟撑撑场子,还是做得到的。
伍仲胥没有回答黄叶的问题,而是看着霜弥,眼神坚毅。
他,作为师弟的娘家人,这就是与朔月门中人打好关系的第一步。
霜弥着实被问愣了,上阳派的亲传弟子要求加入他们一起同行,而且这么诚恳,她实在是不好拒绝。
霜弥沉吟一会儿,道:“我要问问我师兄才行。”
说完,转头看着朗景淮,仰头道:“二师兄,你觉得呢?”
这习惯性询问他的依赖,让朗景淮眼神又软了软,他不动声色地摸摸霜弥的脑袋:“你高兴就好。”
霜弥便道:“可以。”
另外三个师兄:“?”
朗幽、朗清和朗胧齐齐望向朗景淮,目光不善。凭什么小师妹说要征询师兄的意见,却只问了他一个人?他们难道就不是师兄了吗?
朗景淮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传音入密道:“怎么,你们有其他意见?”
那倒也没有。三人撇撇嘴,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伍仲胥执意加入朔月门一行,大白天的,被抛弃的黄叶气得浑身发抖全身冷汗手脚冰凉,不过,眼见无法挽回,黄叶眯了眯眼,终究还是冷静下来。
伍仲胥爱凑那个热闹,就让他凑去吧,数人一同前行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天阶宝物乌霜草就在附近,要是几个人一起拿到了,还不知道能怎么分呢。
看着那几人的身影逐渐走远消失在黑雾之中,黄叶冷嗤一声,也朝前走去。
他敏锐地发现,几个入口处,都系上了同样的符号。
黄叶又观察了一下霜弥他们走进去的那条路口,很快反应过来,那个符号代表着的意思。
此路不通是么……那倒是好办了。
除去不通的四条路,和霜弥他们走进去的那条路,就只剩下一条。
黄叶冷笑,低声自语:“你这小聪明,倒是给我帮了忙,只可惜,我不会道谢。”
黄叶提步,与霜弥走向相反的方向,身影消失在最后一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