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兰听了，凄然一笑。
“呸！
谁要你的赎罪，就你这样的人，别侮辱牛马了。”
沈建国深叹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站起身，深鞠一躬，在狱警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回去。
王桂兰边擦眼泪边走，走到门口，看到沈茉染站在那儿。
她突然有些无措，害怕沈茉染听到了她激愤时的口不择言，因为沈茉染耽误一生的话。
沈茉染淡淡一笑，“姨妈，我正要进去，我爸呢！”
这么说，她就是刚过来，根本不可能听到。
上一瞬还是满脸愧疚，下一瞬白了沈茉染一眼。
“你爸，什么你爸，那就是一个杀人犯。”
回去的路上，王桂兰数次偷瞄沈茉染。
为了彻底打消她的顾虑，沈茉染主动开了口，“姨妈，你回国一段日子了，有没有了解过这个案子？”
王桂兰立即摇头，“我只关注案子结果，只想着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沈茉染拉住她的手，“我们俩真的是心有灵犀，我也是，只关注案子结果。”
南宫丞的及时雨到了，“染染，你倒是可以看看，姨妈毕竟是亲历者，那一段过往对她而言，太悲痛了。
可能她都不愿回首，但你不一样。”
王桂兰点了头，同意南宫丞说的她不愿回首。
沈茉染淡然一笑，“前阵子身体不好，我也不敢看。
现在身子好了，胎也稳了，我正想看看呢！”
她说着，头靠在王桂兰身上，“姨妈，我看完了再给你说，看和你想的一样不一样。”
王桂兰拉住她的手，“你怀着身孕，好好照顾自己吧，看那些做什么。
人都死了二十多年了，纵使张如云和沈建……你爸爸真的伏法，也不过是做给我们活人看的。”
沈茉染不答应，像小时候那样，“说实话我很好奇。”
沈茉染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一脸笑意，就像儿时那样。
她虽然是王桂芝生的，但却是王桂兰养的。
王桂兰用手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你有身孕，答应姨妈，不要看。”
沈茉染思忖一番，“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王桂兰就拉住沈茉染的手，“不是现在不看，是永远……都不要看。”
沈茉染愣怔了一下。
王桂兰立即打了她一巴掌。
“疼！”沈茉染揉了一下胳膊。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王桂兰厉声道。
沈茉染点了点头。
他们将王桂兰送回家，王桂兰说要去墓地看王桂芝。
沈茉染也说去，王桂兰严词拒绝，“你在家好好待着，那种地方，孕妇不能去。”
是有这种说法，孕妇不能参加白事或者去墓地。
沈茉染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沈茉染的表现和之前很像，对王桂兰的感情永远重于王桂芝，她再次断定沈茉染没有听到。
但为了更加肯定，在厨房，她拉住南宫丞，“南宫丞，在监狱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门口。”
南宫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边洗车厘子边说：“我们刚到，跟你时间差不多。”
王桂兰一听，顿时安心了许多。
她当时说那个话纯粹就是泄恨，痛骂沈建国不是人。
她是从来不后悔养沈茉染的。
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是她。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