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没理他看向急匆匆过来的大满。
“女郎叶侍卫找你。”
冯蕴点点头走过木廊一眼就看到叶闯立在院子里。
以前有敖七在叶闯很识趣地隐身不去冯蕴的面前晃荡如今敖七去了信州他便顶替了这个时常晃荡的角色。
“女郎有信州来的信……”
叶闯不太敢看冯蕴的眼睛。
那双眼又美又利好像要把人看穿似的。
冯蕴接过“何人来信?”
叶闯低垂着眼没有吱声。
看他这样的表情冯蕴心里紧了一下。
等拆开信才发现写信的人是敖七。
冯蕴眉头皱一下“大将军有来信吗?”
叶闯摇头“没有消息。”
冯蕴淡淡唔一声低头读信。
都说字如其人敖七的字真是对不起他那张脸。
裴獗的字大气而遒劲一笔一画如刀枪入骨般满带肃杀而敖七的字写得那叫一个……
难看呀。
果然是一个因为崇拜舅舅而耽误了读书的少年郎。
可是这样稚嫩的字体一口气写了很长。
他将信州的见闻都告诉冯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吃到什么他和营里的兄弟如何操练如何打趣如何偷偷喝酒都一一写下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转眼他又变成大人的模样告诉冯蕴要多食多睡记得早晚加衣。
院子里的大鱼缸里有他抓来养着的鱼他便说“鲫鱼要炖汤鲤鱼要红烧如果鳌崽想吃里面有十几条泥鳅全是给它的……”
“鳌崽十分的固执从不肯让我亲它的脸。”
“等我杀敌立功回来一定要亲到它的。”
“让鳌崽乖一点。”
“放心我一切安好。”
诸如此类写了很多。
敖七像个碎嘴子。
但通篇看下来没有一句信州城的紧张气氛也看不到什么紧要的事情就如一封寻常的家书。
可两军阵前怎会不紧张呢?
这孩子是怕她担心吧?
果然只要舅舅不在她的身边而是在他的身边敖七就是个好敖七。
冯蕴突然想到将军府里的崔稚。
她问叶闯:“敖侍卫有家书递到将军府吗?”
叶闯摇摇头。
可能又觉得不妥只道:
“阿左和阿右都在女郎这边敖七大概觉得告诉女郎便是给阿左和阿右交代了吧?”
冯蕴点点头。
也是在敖七眼里的家人只有阿左和阿右。
冯蕴让小满去叫两个孩子过来顺便把信也交给她。
“一会儿阿左和阿右来了你就念给他们听。”
小满苦着脸一副要被砍头的可怜。
“女郎饶了仆女吧敖小公子识得的字比我多他不用我念……”
冯蕴笑话她两句见叶闯还站在那里没有走不由诧异地挑一下眉。
“叶侍卫还有事?”
叶闯局促地搓了搓手指吭吭哧哧。
“女郎女郎可要给敖七回信?”
冯蕴皱了皱眉他又笑了笑补充道:“说说阿左和阿右的近况也是好的。敖七定然担心弟妹。”
“嗯。”冯蕴觉得这也应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敖七曾经也帮她许多。
于是她当即回屋磨墨提笔将敖家的两个祸害头子在庄子里干的事捡了几件写上又叮嘱敖七“将军性躁转季极易上火你多照顾他少惹他生气一切以安全为要。”
写完信又检查一遍没什么不妥这才交给叶闯。
“有劳叶侍卫。”
叶闯接过信长松一口气。
他是敖七最好的兄弟敖七那点小心思嘴上不说哪里瞒得过他?
肖想不该想的人敖七胆子够大。
而他……
托着手上沉甸甸的信觉得自己也贼大胆竟然由着敖七去发疯。
说不定哪一天大将军知道他是同党这些信就变成了砍到他脑袋上的刀……
不该这么做的。
可他就是看不得敖七受伤的眼神。
作孽哦!
早晚被他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