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让卫玠的眉头紧皱。
“啊……原是如此。”裴礼点着头,“看来这破天遭的事情,咱还是遇到了。叔宝,竟有女子不愿与你同出同入。”
“唉,可怜一个木杵棍子发了芽,瞬间又枯萎。”王聿啧啧的说道。
“这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裴礼哭丧着脸,与王聿一唱一和。
“怕是这小尾巴该是要以男子之身,大哭特哭了,委实骇人……”裴宪学着乐霖方才的话,揶揄道。
“你……你……”王玄立刻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的指着卫玠,一副被抛弃的模样,“你竟然如此的伤我?原是这女子得了你的心,你偏要与她一处高歌,却忘了我这旧人吗?”
乐霖打了个冷颤,果然,这王玄要作妖了。
“你说,你凭何与她同处?又为何马车带她而去?你就这般狠心,抛却我?你这杀千刀的……”王玄一甩衣袖,立刻站了起来,说着就要拽卫玠的衣袖,却被卫玠大手一挥,将王玄推离。
王玄捂着心口,是那般的忧伤,“卫郎……你怎可如此负心?这般寡情薄意,当真心狠……”
乐霖连忙后退一步,以防王玄横眉怒目将她厮打一顿。
咽了咽口水,准备找个机会开溜,却被卫玠瞬间抓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的看向王玄,只见王玄的眼里带着浓浓怒意,看样子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连忙拍打卫玠的手。
这可是要殃及池鱼了……她这倒霉的鱼……平白无故的惹恼了城门,还让城门大火炽烈。
“卫公子……妾看你还是安慰一下你这知心人……”
“闭嘴……”卫玠的声音带上了森寒,话语如此的急切,倒是让她住了嘴。
“卫郎……你竟然负了我……你负了我……我定要你……”王玄还在捶心口,哭得好是哀婉。
“眉子,你闹够了。”卫玠忍无可忍,牙缝里挤出了声音、
“卫郎……我哪里闹了?分明是你恼我,分明是你逼着我闹!你这没心肠的……”王玄还是唱作俱佳,那表情真是一个弃妇断肠。
“卫公子……这王公子委实可怜,不如……”乐霖刚想让他安慰王玄,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制止,咽下了宽慰的话。
“卫郎……你当真忘记了你我曾经的风华?你当真要如此的负心与我?我这心痛的一颤一颤的,你真忍心?”王玄哀怨异常,可卫玠丝毫不动。
“卫公子……不如……”乐霖实在看不得这王玄如此可怜的模样,再度软下心肠,可嘴巴却被卫玠用玉如意盖住。
许是卫玠已然气到了极致,这玉如意的夔龙纹都印在了她的唇上。
这力道之大,手背青筋清晰可见。
见乐霖终是安静了,他拥着她,转身,决绝,毫无留恋的走了。
身后甚至能够听见王玄的哀嚎,只是这哀嚎虽响,却无半点泪水,更没追来,死缠烂打。
乐霖疑惑的拼命往后看去,很是好奇,王玄这是闹哪出。
可还没看多久,就被卫玠掐痛了腰,她扭过脸来,对上他依然说不出是哪般黑的脸色。
“还看?”
她连忙跟做错事一般,低下头,偷看了一眼王玄,被而身后传来一阵大笑的声音,那肆无忌惮的大笑,让乐霖更是茫然了片刻。
人都说魏晋风流,最是恣意,可这恣意未免也太过了吧?
怎的这般开怀?
正思量间,却被卫玠强制拉上了马车。
看不到卫玠身影之时,王玄停止苦恼,得意洋洋的看向周围几人,掌心朝上,“诸位,这一场,我赢了。既然赢了,就要愿赌服输。拿来吧。”
裴礼、裴宪、王聿纷纷交出自己的钱袋,只是脸上笑容极其灿烂。
“看来叔宝这次对着女郎上了心。”王玄把玩着手里的钱袋,眉头皱了皱,“只是那女郎似乎是个缺了心弦的,竟分不出真假。”
“可又有哪般法子?”裴宪抚着自己的下巴。
“过几天是金谷园的聚会,不如邀了这女郎?”裴礼想起了哪般有意思的事情,“再让眉子去热闹一番。”
“我看那女郎怕是畏了眉子,怕是眉子有难度。”王聿摇着头,“怕是热闹不起来。”
王玄停下手中动作,淡淡一笑,“我这人素来喜欢有挑战的事情。这一次,筹码加倍,如何?”
“你敢赌?”裴宪跃跃欲试。
“自然。”王玄挺高胸膛,“我那姐夫自是能安排这女郎入金谷园,届时让绿珠来作陪,自然有法子让她远了不去,近了不得。”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裴礼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玄拿起西瓜,吐出西瓜籽,笑得高深莫测。
只是这马车内,依然留下了后遗症。
“卫公子……妾的婢女……”她坐的稍微离卫玠远了一些。
“我会再派一辆马车,让她们先行回卫府。”卫玠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余光却瞥向乐霖。
乐霖抱紧自己的药箱,她此刻只能没话找话说,委实尴尬,“这是去哪里?”
“你的医馆。”
“啊?去我医馆作甚?”她一头雾水。